放不下的故事该多好。沈砚青复又把鸾枝在怀中一裹:“答应你,他日爷定然十倍还你人情。”
大手将车帘子一勾,又要把风景作弄。
只看得魏五各种不爽,忿忿然撇着嘴角:“啧,瞧这恩爱秀的!…等秋天我家小翠生下娃娃来,看不眼红死你们。”
“驾——”
正要打马,前方却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纤柔的轻唤:“沈公子……”
有点熟悉啊,魏五眯眼一看,只见那两步外的少妇穿一身淡紫的宽松长袄,一双杏眸含水,萋萋弱弱的,不是那玉娥还能是谁?妈啦,阴魂不散!
只得很不情愿地把马儿顿住,闷着声儿:“爷,有人找。”
沈砚青放帘子的动作略微一滞,鸾枝便看到那车厢外站着的玉娥,背着小布包裹,肚子有点儿大了,微隆着,手撑在腰际,脸色有些苍白;身旁站着一对朴素的中年夫妇,夫子襦妇打扮,面色疲惫苍白,应该就是她的父母了。
知道这个女人可怜,鸾枝却还是不愿意再见到她,怪自个心眼儿小也罢,反正就是不高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又找回来做什么呢?
望一眼沈砚青,等待他应对。
应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夫妇俩见沈砚青露出脸来,那玉面华冠,凤眸含笑,一身气宇不凡,不由很是局促。拽着玉娥惴惴地走上前来,双双屈膝致谢:“这位可否就是沈公子?姑娘贪慕虚荣,不幸被恶人骗至庙里所卖,亏得恩公相救,请受我们夫妻二人一拜!”
沈砚青连忙伸手一托,轻描淡写道:“不过是路途恰遇,换作是谁都会出手相救,担不得先生如此大礼。”因见玉娥怀抱包裹,不免又问她为何现在才走?
玉娥心中羞愧,见沈砚青目光空洞,眼神再不复欣赏,想到自己后来的那一番愚蠢作为,不免生出怅然……倘若当时只是安分画画,是否还能续一线姻缘?
蠕着嘴角,不肯把自己的结果说出。
晓得闺女自小的盼望便是嫁与豪门,只怕还是不肯甘心呢。
那中年夫子便叹气道:“不怕公子笑话,在下乃是县上书院的执事,虽清贫,家中却是最重礼仪教化。这孽障我们是断断不肯要的,原打算生下来送了人再回乡,后又听说隔壁庄子上有个员外不能生育,不嫌弃玉娥未婚孕子,这便准备送她回去成亲则个……年纪是大了些,终究不计较她这些过去。哎,能得这样结果已是造化。”
拭一滴泪,牵着玉娥告辞。
玉娥却痴痴地看着沈砚青不肯走。
做母亲的心疼,便去拽她的袖子:“从小说到大,要怎么说你才肯听?那不是你的,怎么挣扎你也拿不来。走吧,走吧……吃这一回记性,以后记得安分做人。”
玉娥眼泪淌下来,转了个身,忽然对沈砚青深深鞠了一躬:“公子保重!”又对鸾枝咬了咬嘴角:“对不起。”
回眸缱绻痴凝,头也不回的远去。
本就无缘无份,一切皆因贪念起。起初藏在心中看不见,却怪那孩子,一句‘我爹爹说,二少爷他日要去玉娥做姨奶奶’,一切便赴汤蹈火了。
那背影略微臃肿,路上行人攘攘,卖菜的推着板车横过去,很快就看不见了。
沈砚青合起帘子,见鸾枝有些发愣,便把她下颌勾起,笑笑道:“在想什么呢?…都已经过去了。原也是造化,若不经此一出,倒不能像现在这般顺利的拿回铺子。”
轻描淡写,却不知她当日被一众的姨娘婆子说成多么恶毒。单以老太太对子嗣的渴切,倘若不是正好拿回他的信,只怕自己都不能够安稳熬到他从宫中回来。
可惜这些她才懒得与他说。
鸾枝把沈砚青的手儿拂开,不理他:“委屈不委屈的,在你们那老宅子里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