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辽西公主把她所信奉的铁则带到了贺兰家,加之贺兰野干身体不好,久而久之,在一些重大事情的处理上,她的决断渐成为不可或缺的关键部分。
吐突察台本以为在冬季恶劣的环境下,这无依无靠的母子几人早该丧命,却没料到他们竟然度过了难关。眼睛一转,他恭恭敬敬地对公主道:“大夫人,我与世子妃及各位小王子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
拓跋珪忍不住叫出来:“阿公阿婆,他是个坏蛋!他杀死了保护我们的须卜,他把我们的牛羊马车和部众全部带走,将我们孤零零地扔在草原上!他想饿死我们,冻死我们!”
贺兰野干听得大皱眉头,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揪住吐突察台的衣领:“他说的是真的?”
吐突察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也是迫不得已为部落考虑……”
“那就是说,你确实把他们孤儿寡母抛下了喽?”贺兰讷从另一旁逼过来。
“不不不——”
贺兰染干见状道:“父亲大哥先慢动怒,让他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说不定确实有苦衷呢。”
“是啊!”乙弗代题也道:“吐突邻部和我部一样,与贺兰是近邻,向来通好,且听他怎么说。”
贺兰野干松手,一把将吐突察台掷到地上:“快说!”
吐突察台脑中飞转,如此这般盘算了一番,心中有了计较,先自往脸上扇两巴掌:“是我糊涂!是我的错!都是翟辽那小子教唆的,我才做出此等卑鄙无耻的混帐事啊!”
众人都盯着他。他苦着脸道:“翟贼昨夜突然翻脸,纠结部众要杀我,幸亏我跑得快,率了几名勇士连夜狂奔,赶来求助……”
乙弗代题吐口唾沫:“丁零人本来就是一伙流寇,不过听说翟辽还有几分能耐,定是不服你才如此。”
吐突察台暗里白他一眼,这明显损人的话放在平时他必不会忍,但此刻对自己反而有几分帮助。翟辽啊翟辽,这屎盆子你扣定了!
贺兰讷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淡淡道:“这么说来,是翟辽让你弃我妹妹及外甥不管的?”
吐突察台鸡啄米似的点头:“当时他还主张杀掉四位小王子,我知世子妃是贺兰家的人,所以力劝,现在想来,真是万幸。大神保佑。”
“头壳还没完全坏掉去!”贺兰野干重重一哼。
贺兰染干笑道:“现下贵部岂不只剩察台你一人了么?”
吐突察台忙答:“翁君勿虑。虽然暂时失去了些人马,不过我们吐突一族威信犹在,不久自有附众栖归。”
拓跋珪见众人不欲追究的样子,大急,刚要说话,却听辽西公主道:“吐突邻部世代与我部姻亲,如今有难,不可不帮。至于翟辽一事,等擒到此人后须当面对质,以验你今日之真伪。若是不实,吐突察台,后果如何,你自己知晓。”
话是不缓不急,不轻不重,却听得察台额际冒出星星冷汗,他低头道:“大夫人说得是,察台晓得。”
辽西公主点了点头,又对贺兰野干道:“大王,我属意拨了篾干河那块儿给姜儿居住,你看如何?”
贺兰野干想一想:“不错,的确是个好地方,前有照,后有靠,旁边还有抱,不过——会不会离大帐太远了点呀?”
“有马还怕那点路,一会儿就到了。”
“行吧。讷儿,你去安排。”
“是,父亲。”
贺兰野干接道:“吐突邻部一事,染干跟乙弗去办,帮他把离散的百姓召集回来。另外,尽快抓到翟辽那小狼崽子。”
“是,父亲(大王)。”
流浪了多个月来,拓跋珪第一次进到如此舒适宽敞的毡房。
一切依照尚右尚西的习俗来摆置。西北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