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议与斥责。叫嚷、怒骂‘威胁,种种能够用上的手段都被使出,可是,被干渴折磨得早已经失去理智的人们根本就置若罔闻。他们指示翕张着自己龟裂的嘴唇,用干粘的舌头不住舔摸着上面渗出的血丝。充满红色的眼睛也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睁得老大。用自己能够表现出的所有动作表明:水,我要喝水。并不是仅有这一船人在干渴。越过大洋远道而来人们都在干渴。所有人的喉咙都好像被火烧着一般燥热。谁都希望能在这个时候,有一碗清凉的淡水能够被大口吞下,顺着脖子,一直慢慢流淌到自己身体里那些几乎快要枯萎的各个角落。。。。。。
这个时候,就算谁拿着码成小山一般的美味食物,想要和他们交换一丁点儿淡水,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些身体几乎被榨成肉干的可怜人,宁愿被活活饿死,也一定要在死前痛快地畅饮一番。因此,107号船的越轨行为。理所当然会遭到其它等待者的(看不清)怒。
首选发难地是位于其后的206号船。与贸然闯进的插队者不同,这条船上搭载的人们早已对港口望眼欲穿。当他们看到岸边那根喷涌着净水的管子就要递上船时,内心那种被巨大幸福笼罩的喜悦与解脱,顿时充斥了每一个人地大脑。那种迫切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在残废陷阱中拼命挣扎,忽然看到头顶上那一点触手可及的活命希望一般。。。。。。可是,这样的希望却被从后面绕行上来的107号船,在瞬间撞得粉碎。
等待一艘船装水,至少也许要一个小时以上。说实话,这点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太久。毕竟,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早已磨练出无比的忍耐力。区区一个小时,对于他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然而,人类的基因就是那么古怪。在所有人都没有水喝的时候。大家完全能够相互谦让,甚至可以把自己拥有的最后一口救命水,毫不吝惜的送到他人手中。自己却微笑着坐在一旁,耸动着干粘的喉咙,以一种无比的满足感,望着受予者无比的感激,小心地咽下这点不多的剩水。。。。
毕竟。大家都是同族,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朋友。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地位都没有任何分别。有的,仅仅只是想要表露出自己高贵和友爱的感情而已。
可是,一旦情况有所改观,一旦供应地物资非常充足。那些高尚的施予者,马上会转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他们也会和其它一起,为了获得能够自己痛饮一番的淡水而拼命。要知道,他们也渴,也需要水喝。也同样希望尽快解除干渴对自己身体地可怕威胁。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107号船悲惨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在旁人的鼓动下,206号船的船长早已愤怒至极。他丝毫没有多想,一边满口诅咒着前面该死的插队船,一边开足马力,用钢刀般尖利的船首,狠狠撞上了107号薄弱的船尾。然后,在己方一片疯狂地叫好与赞扬声中,再次回转船舵,用倒车拉开足够的距离后。再次加大马力,从侧面斜插进107号的船行线,硬生生地将这艘抢占自己原有位置的木船挤离了队列。船只间的相互挤压造成了巨大的碰撞,不过,摇晃之下的两船并没有因此发生倾斜或歪倒。他们仍旧像是两条并排在一起,似乎想要同时进港的姐妹船一般密不可分。
木船的边缘早已破旧不堪,再加上长时间的远程航行,船舷外的铁皮也已经出现了一个个微小的裂口。206船的挤压,使得这些裂口在那一瞬间全部破开。在阵阵刺耳的“哧拉”声中,铁皮在两股完全相反的作用力下,从107船的侧舷被硬生生的撕扯下来,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白色木料。那种情景,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香蕉被剥了皮一般。对于这样的遭遇,违规者当然不可能接受。一时间,叫嚷和辱骂纷纷从站在船头的人们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