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埋的我能不清楚?”
“你?”
“没错。”
“你说谎。”
“不信就算了。”勃勃嗤一声,倒下,拉起毯子盖上睡觉。
猛然间又被大力揪起,他叫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比我大我就治不了你!你再这么——”
拓跋珪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那地方在哪儿?”
“什、什么地方?”
“埋人的地方。”
“哼。”
“说话。”
黑漆漆的眼睛里射出冰冷的光。勃勃扭转头去。
“你还想去看看不成?现在要回头找那地方,肯定难了。”
拓跋珪松开他,倒退几步。
拓跋仪附在耳旁说了几句什么,拓跋珪摇摇头。
勃勃继续道:“真不明白,长安点大地方有必要花那么大力气攻吗?亏他还是我姐夫,纯粹被仇恨蒙了眼,失了理智,如果是我,一定会审时度势,才不——喂喂!”
拓跋珪根本没听他说什么,沉重地、提脚若有千斤地、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宽恕或恨
之后接连几天,天气大变,初春的阳光没明爽几日,竟然飞沙走石温度骤降起来,昨日晚间居然还落了一层雪。勃勃再没见到拓跋珪,虽说好吃好住一直供着,但老窝在房里不是他风格,这天终于耐不住,出了门。门口两名女奴有些惊讶,但想到上头没吩咐禁足,便未阻止他。
真是冷得要死,他裹一裹身上皮裘,四处看探。盛乐皇宫,号称皇宫,比之巍峨大气的长安群殿,相差不可以里计。勃勃一路行来,打量着灰不溜秋的墙啊胚的,连连摇头。
“主上到底怎么了,我瞧他不对劲得很哪!”不远处一个大嗓门入耳,教人想不听见都难。
“有什么不对劲的,不是很正常嘛。”接话之人十三四岁,相貌普通,不过一身衣服倒是鲜艳非常。
“你以为他是你,点把事就喊死累活的。”大嗓门哼哼,转头对身边光头道:“长孙,你觉得呢?”
光头没答话,他一侧有个瘦瘦高高的青年人开口:“是不太对,政务虽多,但一连数日不出门,也是少的。”
“啊,他这几天都没出门吗?”鲜艳服饰的少年问。
青年点头:“吃也吃得甚少。”
大嗓门道:“我就说嘛,整个人瘦了一圈!”
“嘿,拓跋虔,没看出来你观察能力变强了阿?”少年摸着下巴:“我以为他是太忙了呢。”
“忙也确实忙,”青年道:“但他好像拼了命在忙。”
少年叫道:“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刘显或刘卫辰要来打我们了?”
“若是这类事,他不会不说。”青年摇头:“昨天叔孙特地进去长谈,并没有找出原因。”
“奇了怪了,到底是什么事,叔孙跟他可算无话不谈哪,问二翁君?”少年建议。
所有人皆拿眼睛瞟他,那意思是你有信心你去问好了,少年甩甩头,觉出是有点更不靠谱,眼珠子转转:“要不我去跟姑姑打听打听?”
大嗓门,也就是拓跋虔拍他肩膀:“小弟!何必惊动夫人,干脆找安叔得了。”
“这主意好。”光头冷不防迸一句,青年也表示同意,拓跋虔正要显摆一下自己也是有头脑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众人呆住。
一个修长而笔挺的身影,一个疏远而淡漠的声音:“各位有什么没商讨完的,到远一点的地方继续,可以吗?”
“阿、阿仪——”喉咙一滚,拓跋虔硬将大笑咕哝成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