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容垂不介意他的爱妃来点小把戏,颇为认真的打量起一双稚童。
大些的女孩十岁左右,很秀气的模样,绞着双手低着头,有些腼腆;小的不过七、八岁,头扎双髻,眉也弯弯,眼也弯弯,笑颜澄澈。
“丁推罗,丁堆紫,对也不对?”
“哗!”小的瞪圆了眼,“您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慕容垂蹲下去与她平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好小好小的小不点儿呢。”
慕容令因为年纪较大,有些印象:“丁将军的女儿吧?”
段元妃点头:“丁家嫂子三年前染疾去世,遗下一双孤儿,幸而王爷曾吩咐要好好待她们母女,这几年两姐妹一直由守宅子的阿伯接济着,才不致衣食无着,流落街头。”
“丁氏死了?”慕容垂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一拍额头:“是我疏忽。”
当年部将丁成以身挡箭为他而死,为此他曾提出要把他的遗孀子女接到府中照顾,结果却被丁妻以“情理不合”婉拒。她独身带着儿女在外以纺织为生,慕容垂拗不过她,只好不时去探望以尽心意。
正盘算着如何安排,只听段元妃道:“妾有个不情之请:与推罗堆紫相处半日,感觉甚是融洽。妾无所出,而孤女丧母,王爷何不发发善心,让一双巧儿搬来与妾同住,故妾得所祥慈,而女有所依蔽,岂不两全其美哉?”
慕容垂大喜过望,忙派人给新住客人布置厢房。
元妃失笑:“王爷同意了就行。至于衣箧用物,妾已经赶人去提过来呢。”
说罢再福身,领着两女去了。慕容垂一想,决定跟去看看,一回头,四个儿子散了三个,只剩大儿子没跑。
“你要是有事,就不用来了。”
“没事,我也一道欢迎一下咱们的小客人。”
“像个大哥的样子啦,以后就把她们当成自家姐妹看待,明白吗?”
“我知道。”
照常想,丁氏姐妹旧物不会太多,有段元妃操持,她们甚至可以什么也不用带:新衣服,新鞋袜,新发饰,新被褥……样样俱全,此外还包括给她俩配置的大丫鬟。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丁推罗东西确实很少,而她的妹妹,丁堆紫,东西多,非常多,实在是多。
用铜珠报时的刻漏,一只两人才抬得动的木头雕的大鸟,脑袋总是朝着南方的乌龟,形状如鱼的锁钥……还有一个装满墨斗、刨子、钻子以及凿子的沉重的大木箱。慕容父子看得目瞪口呆,小丫头正好从箱中取出一张羊皮卷来,展开,上面是一幅,唔——地图?
“堆紫呀,来来来,告诉伯伯,这上面画的什么?”慕容垂很是和蔼地问。
“四宇图啊。”堆紫理所当然的。
“天地四方称为宇,这些曲线表示是水,对吧……”
慕容令在一旁颇感兴趣的看着父亲与女孩一下子成了忘年之交,女孩很流利地引出《山海经》中“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或是“东海之外,大荒之中,蓬莱山在海中”之类的句子为她新认识的朋友讲解着图中各处神山玄海,童声朗朗,憨态可掬。他又看看院中摆的那只大鸟,很难想象一个小女孩子竟然会喜欢那个。
“唔——推罗,你不介意我直接叫你推罗吧?”他叫住背对着他正收拾东西的女孩。
丁推罗迅速回过头来,眼睛闪了闪,手指头又拧在一起:“不,当然不,您怎么叫都好。”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大府君。”
他本想叫她不必生疏,但察觉她有些紧张的神态,便觉以后慢慢改罢了。于是他让自己显得更加随和点儿,指着木鸟道:“你妹妹——堆紫——她从哪儿弄来那么大玩意儿?”
推罗微微一笑:“那不是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