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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竟要把马都退回去?慕容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堂上波云诡谲,堂下挠头搔耳。
王猛与苻融最先交卷,两人将纸束交给赵整,相视一笑,同下丹墀。
“恭喜阳平公兼任冀州牧,出守冀州,”王猛道:“却不知太后她老人家舍得不舍得?”
苻融道:“可不就是太后太舍不得,所以天王更要把我打发得远远的呐。”
两人大笑,王猛道:“包管不出一年,陛下又要请你回来的了。”
苻融挥挥手:“不说这个。听说桓温已攻破寿春,兵逼河朔,难道他想再度北伐?”
王猛止住笑,问:“阳平公认为桓元子再兴北伐的机率有多大?”
苻融用手缓缓摩挲着下巴:“桓温此人,野心极大,若不是当年的枋头之败使他威名大挫,则如今恐怕……夺寿春,我相信绝大部分是为了一雪枋头之耻,真正北进的可能性并不高。”
王猛点头:“桓元子好打仗,但更好九锡,打仗不过是他用来收取时望的东西罢了。如今他年至六旬,以他的性格,我们可无忧耳。”
“丞相的意思是——”
“他不会再采取迂回策略,你信否?现在心内焦急的,怕是他上头的——奕帝。”
正当此时,大宛使者上前道:“陛下,臣出使上国前,有人挖到石鼓一面,奈何用尽各种方法皆敲不响。臣想大秦国幅员辽阔,必不乏异人奇珍,故尔一齐运至,以期闻得天籁。”
苻坚道:“呈上来看看。”
大宛使者拍掌,四名壮汉抬着一面青色石状的东西进来了。
负责鼓乐的伎人领命上前,用手中鼓槌试了一试,果无半点声息。稍时又取来各式槌样,铜制的,玉制的,甚至骨制的,还是没有音响。大滴的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大宛使臣在一旁得意的笑。
“陛下,请准臣过去瞧瞧。”一人出列。
苻坚颔首。伎人见有人上前,如卸重担,连忙行揖肃立一旁。
围着石鼓缓步绕完一圈,用手弹了两下,大臣摇了摇头。这时朝臣们也忍不住好奇,纷纷奏请上前一观,对着石鼓指手画脚交流讨论好不热闹。
王猛对苻融道:“阳平公雅善音乐之名众所周知,何不一显身手?”
苻融笑答:“丞相博古通今之才名扬天下,不能令其发音?”
王猛于是明白他也没办法,道:“如此,只好让张蚝上前试试了。”
苻融阻道:“丞相何必,石鼓毕竟难得。”原来他瞬间转念过来,知王猛已生毁鼓之心,以免大宛国看笑话。
王猛道:“你看那使者笑得可开心。”
苻融瞄一眼,亦觉堵气,不过仍道:“不必与他较真。”
“对这些人,不展些厉害手段,他便不知道惧怕;不知道惧怕,他就生了胆子不服。你对他好些,他反要以为你好欺负。张蚝!”
张蚝正坐着吃酒,听他叫唤,橐橐过来。
“你去,用些内力,把那鼓震碎了——”王猛如此吩咐着,嘱到一半,一个声音忽道:“陛下,臣有一法可试:取建中桐材,刻为鱼形,扣之则鸣。”
众人一听,刷刷转头,是谁?
慕容暐在最远处站着,富贵华丽,闲怡静雅。
“建中桐材?”苻坚往下看一看,内务司的司隶忙站出来:“启禀陛下,年前仇池国贡来过一些,臣马上去找。”
“去罢。”
“是。”
他走到门口,又被苻坚叫住。“新兴侯,你也一起去。”苻坚道:“要取桐材的哪一部分,刻的鱼形是什么模样你一并说清了让他们现制,孤等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