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走了几步,正好看到钱氏站在院子里头正和史芸儿和嬷嬷说话,见宝儿出来止住话头冲宝儿笑了笑,宝儿无意和她再做客套,只虚虚应酬了下,便告辞出门,钱氏正要再说什么,冷不丁外头迎面走来个中年男子,阴沉着脸对钱氏道:“你给我养得好闺女,是不是你撺掇她去招惹人家的?”
钱氏有些尴尬,宝儿见机便再次告辞,也不要钱氏送,径自要走,钱氏顾不得再客气,只是对那男子道:“老爷你这话冤枉了,妾身行事不都是您吩咐着做的,馨瑜她也是一贯老实,老爷这又哪里听了什么人嚼舌根了?”
对方怒道:“不是她,那阮家那小子平白找咱的茬?楚家联合几家打压老爷我生意,我这再三问了人家就说让我好好管教馨儿,不知道你那好女儿给我惹了什么麻烦,还不都是你惯得?行了,从现在起就给我好好在家待着嫁人,老爷我给她挑了几户人家,好好选一选,不准再出去惹祸!”
钱氏有些难堪,再想说什么,对方哼了一声甩手便走,宝儿听在耳中,也不再停留自顾自走了。
一回到家,宝儿便开始认真想着如何帮阮家摆脱那些麻烦,当日想过的要将元昊楼迁出现在所在的巷子看来是势在必行,而且她还要想一些新奇的招数让新开业的阮家酒楼有更好的客源。
又想着是不是借助一下楚家的人脉,让更多的人家到元昊楼去做客,便又想到楚原白来,又好些日子没见过他,想到他,宝儿又想着尹家有很多的生意仰赖楚家和临安城不少大户人家的每年的衣衫裁剪进项,听着口吻,楚原白已经联合了几家断了尹家生意,这倒是大快人心一件事,只是不知道楚原白又是怎么想到和尹家过不去的。
不知啥时候可以去楚家问问,这过了冬至便家家户户等着为过年而忙碌,要在以前阮家的时候,这时候英娘便要开始腌制腊肉,备好屠苏酒的用料,原来阮家便是酒楼人家,这菜也是没断过,姥姥还要领着大家伙剁肉馅,腌制熏鱼,烤牛肉牛舌,熏制腊肠,忙的不亦说乎。
这第一次在武家过,倒也不同,虽然那些制作吃食的事情宝儿只是动动嘴不用再动手,但是依然挺忙乎的,武夫人也不拘着,让她自己在小灶厨房里头忙乎,做了不少的蛋饺,如意菜,熏鱼什么的,送了下人,自己备着倒也热闹。
不过这也不能耽搁学业,早就每日早起还得学规矩和绣花,忙乎到腊月八日,宝儿在母亲楚氏陪伴下到万盛观去让当时的道士给做寄名礼。
因为宝儿这几年都是不在身边,像他们这样人家都会到大的寺庙道观里头给自己家的孩子寄个名,以求让里头的师父每日诵经保个平安。
为了宝儿日后平安,楚氏便要趁着这个空挡在年前给寄挂个名字到道观里头,顺便也是去打个平安醮。
这一日风和日丽的,就是天有些冷,宝儿陪着母亲坐着轿子一路来到万寿观,老远便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热闹情景,万盛观金碧辉煌的飞甍连勾,洞天福地香火萦绕,道观里头的金陵真人已经在几日前得了信,早早带着小道士已经等候,武夫人在寺庙门口下了轿子,赶紧送上寄名礼,十两银子,一副猪羊,一副禽鸟,一担福寿糕,十斤沉檀香,十斤官烛,十几匹杭州缎生丝。
真人口念唱词,让手下人收了,自己一身五彩二十四星宿吉服,外披大红云织法氅,手持牙笏,头戴着玉环冠,亲自上来登坛做法,楚氏花了大血本,这里头足足列了一百八十分的醮位,由绛衣表白念斋,呼啦啦吹拉弹唱了一上午,闹腾的宝儿脑袋涨闷,楚氏却在一旁极其虔诚恭敬立着,只等唤名了,拉着宝儿上了坛,拈香绕坛行走数圈,插上香炉,这才完事。
道人捧着寄着宝儿道名的黄绫册子去宫内上供,这边楚氏领了宝儿这才和道长拜谢,又请道长和几位小道士去家中用饭,重新上了轿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