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
“大师,你不喜欢秦朗坤么?”
“不是不喜欢,他心中所爱之人是谁,这点你很清楚,为何还这样奋不顾身?”
“我要应劫飞仙。”
“糊涂!”他忿忿在桌前的圆凳坐下,捏碎了碟子里一块喜饼,“为了飞仙,稀里糊涂地嫁人!你不懂情,怎么能看破、怎么能成仙?”
“慢慢就懂了……”我喃喃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不管怎样,已经嫁了,就这样吧。”
“你倒是很洒脱。”罗净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打量我一番,说:“去洗洗脸,你看看自己哪里像新娘子?”
取下脑袋上重重的凤冠,在镜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花花的脸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盖上盖头之前还是个美娇娘,揭下来之后就成小花猫了。脱去厚实的嫁衣,只剩内里粉红纱衣,顿时凉快许多。一面在水盆边擦脸,一面问:“大师,你怎么来的?”
“我前阵子出了远门,刚回来便听闻了。”
“你赶来是想阻止我嫁给秦朗坤么?”
他摇摇头,“一切都错位了。我好像已经无能为力。”
“大师,红尘俗事你就莫要管了。”我在他对面坐下,从托盘中取下合卺杯,递了一只给他,“陪我喝酒。”
他眉毛一蹙,仿佛想推辞,却又面带难色说:“酒是万万不能喝,我以茶代酒,陪你解闷罢。”
我自行倒了溢满杯,仰头一饮而尽,原想借酒消愁,不料这酒如水一般淡而无味。我抱怨了两句,罗净笑了,一面饮茶一面说:“那种酒,喝一大缸也不会醉。怎么,你还想借酒浇愁?”
“独守新房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愁!”又连着喝了几杯,索然无味。
“自己选择的路,错了也要勇敢承担。”
“为何做人要有这么多烦恼……”双手支着下巴,出神地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喜庆之物。不知是不是酒力的作用,我絮絮叨叨跟罗净讲起了山谷里的事,不厌其烦地讲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累了。一千年前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可一年前的事,我反而记不得了。
“我是树,没有爹娘和兄妹,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只小狐狸,或者小喜鹊,跟自己的伙伴在一起热闹。”一壶酒被我喝得底朝天,话也渐渐语无伦次起来,朝罗净傻呵呵笑问,“而你呢,明明有家人,有六个姐姐,还有桃七酿……你却出家当和尚!为什么?你那么小,怎么会想当和尚?”
“我开了天眼,应当物尽所用,造福苍生。”
我笑嘻嘻盯着他的眉间,“再看我见识见识天眼,上次真的没看清。”
罗净瞪了我一眼,忽然伸手点住我的额,口中念念有词。我便昏昏欲睡,看着他渐渐模糊的面庞,忽然生出万分不舍,朝他伸过手去,终是无力耷下。
或许百年之后我还记得,我的洞房花烛夜,和一名僧人寂寞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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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楼,灯火辉煌。
二楼雅间,华容添酒意正浓,忽闻一阵喧闹,剑眉紧皱,唤:“香落,去瞧瞧下边发生何事了?”
女子披起纱衣,身姿曼妙,缓缓走至窗边,素手轻轻推开一条缝隙,朝下看了去。不一会,向华容添回话:“王爷,好似是京兆尹大人呐!”
“蔺水蓝?”华容添起身,探头一看,见蔺水蓝正与醉月楼一干人等动起了手,打得不可开交。他摇摇头,笑着对香落说:“你们连京兆尹都敢打。”
“必定是那帮伙计不懂事,我派人去知会一声徐妈妈。”香落稍微梳理了头发,便开门唤了侍婢,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不一会,下面的闹乱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