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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虚殿,才觉有几分酒意上头,冷风迎面扑来,施玥儿酒意大醒,赶紧回头附在乞巧耳边叮嘱了几句,“公公还不知道我们提前回来了,他这会也可能听到风声了,你赶紧去找公公,让他不要过来,直接带人截住施琏儿。”
小丫头紧握拳头,泛着委屈的眼泪,撅着嘴,分明是不愿意。
“宫里不比外头,宫人为了献媚难保会做出什么事来,怎么说你也叫她一声小姐,总不希望她有个好歹吧?”
乞巧仍是不情不愿,她陪着笑脸道,“好乞巧,只有你去我才放心,你不去,那我只好亲自去了。”乞巧断也知道这个时候她不便出面,闷声道,“我只是气不过她说出这样的荤话来,小姐,我去就是了。”乞巧去了。
一路行来,韩成敖闷声不语,直至行近凌波湖,才道,“你这么做又何必,你从虎口里救了这个恶女,可惜她半点也不知感激!”
他见她一脸讶然,轻哼道,“拓跋铭盯着她的样子就像狼盯上了猎物,我看不出来才有鬼!”
她苦笑,“说起来,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拓跋铭大概看出了我和她的关系,他动不了我,就对和我有关系的人下手。”
“不许你老往自己身上扯。”说着已到了御花园,脚下是冷气透骨的白玉石阶,铺着一层碎冰,很是湿滑,突然脚下一空,眼看要一滑,韩成敖眼疾手快将她反手拉入怀中,她胸口突突跳了一阵,想要退出来时,他不许了,扣住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脸,“她根本不需要你来好心,我只是气愤你白白挨了这一掌。”
她摇摇头,随即笑道,“她还不是白挨了我两掌?”
他握紧她的手,仍是愤慨难当,“恶人自有恶人磨,就冲她说的一通疯话,她和拓跋铭简直是天生一对,干脆由得拓跋铭整治她算了。”
“我救她,也不是因为我多有好心。是因为她是我爹的女儿。”
她忽然想起自那次施家那桩事后,施琏儿便变得有些神智不清,施夫人拿她没办法,只能困住她,倒也相安无事了一阵子,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之人,施老爷见她这个样子,也会痛心吧。她又想起施琏儿不是跟施夫人吃斋念佛去了吗,那她是怎么瞒过施夫人和施子珩的眼睛入宫的?
谁知就是转瞬一念,韩成敖霍地把眉头挑得老高,危险地眯起了眼,盯着她,“你不会是想要我可怜她,履行那狗屁的三年之约吧。”
她眼棱“霍”的一跳,忙打哈哈道,“怎么……会呢,谁还记着那件事呢,你没听到人家属意的是皇上吗?”既然他与她都不在乎一个虚名,如果应了她当初的承诺,让韩成敖收了施琏儿,那正好断了施琏儿的念想,也了却施夫人一桩心事。
不过闪电一念,她已经后悔了。
一涉及到这话题,韩成敖得敏感堪比狗的嗅觉。他箍在她腰间的双手倏然收紧,像要逼出她最真实的想法,她心一颤,仿佛察觉到他眼底的哀伤,被传染了似的,一丝针般细微的刺痛渗入心窝,却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幸好她从来号准了他的脉,对症下药,没有不灵验的。
她鼓起腮帮子,转身就走。
韩成敖几步追上,把她拉了回来,两人大眼对小眼瞪了一会,韩成敖终于发现不对劲,“你在生气?”
“我当然生气。”
他诧异道,“你生什么气?那时不是你把那个恶女塞给我的吗?”
“那时是那时,这时是这时,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她说变就变,堪比变脸,韩成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眼瞪得更大。
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眼角瞥着他,“有人口口声声恶女恶女,可是看人家跳舞的时候眼都不带眨的?她的舞跳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