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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操盯着那微微颤抖的笔尖。他感觉自己的手不像刚才那样稳定了,开始有点摇晃。总是这么举着,他的手已经有点累了。
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相信,我们所面对的会是一个鬼。我现在只想知道太叔绯的尸体到哪儿去了?是谁把她挖走了?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是故意去挖的?
四周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有司空琴的声音不断呢喃着。像一个坏了的录音机,只会重复同一个句子。朱昔空着的左手在自己腿上不耐烦地敲敲打打,好几次准备要打哈欠,最后都憋了回去。
大风在窗外肆虐,松动的玻璃哐哐做响。从窗缝吹进来的风微微掀起窗帘,又让它轻轻落下。窗外一些不知名的鸟扯着破嗓子,凄厉地鸣叫。盥洗室的抽水马桶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开始抽水。机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夜里听起来分外响亮。
“阿琴,我看这个方法恐怕不太行。”欧阳操终于忍不住了,“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看……”
“阿绯!”司空琴突然改变原本低柔的声音,大声叫起来,“阿绯,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我知道你听得到!我们要跟你谈谈,请让我们看到你!”
窗外的狂风在她吼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陡然停歇。所有噪音消失无形,他们就像突然放进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里,除了各自的呼吸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三个人手中的笔开始晃动,在纸上毫无规则地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又突然稳定下来,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我来了。”
“这……这什么!”朱昔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几乎无法呼吸。纸上的字每个字都如此瘦长,几乎是紧紧贴在一起的——这是太叔绯独有的字体。“真的是太叔……绯?”
“你们都疯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欧阳操开始朝自己这边用力,试图把手抽出来。但不知道是朱昔握得太紧,还是他惊恐之中没了力气,一时竟然抽不出来。
“别动,你们两个都别松手!”司空琴大吼一声,她纤细的指尖已经在颤抖,显然内心跟他们两个一样害怕。“阿绯,七月二十六日,是那个降灵会把你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吗?”
笔在纸上留下一句话:“是的,我想念你们。”
“那个Reviver是谁?”
没有回答。
“阿绯。”司空琴吸了一下鼻子。“你恨我们,对吗?所以你想让我们都死掉?”
“不。”
“不是?你不想让我们死,那你做那些事情是什么意思?”朱昔丝毫不顾司空琴的劝阻,用他那种粗鲁的方式一问到底,“你到底想干什么?阿绯?”
“哭泣的不再是我。”
房间里的灯突然变暗了。交错的阴影中,他们看到一只苍白的手,就放在他们的手上面,轻轻捏着那管劣质的圆珠笔。灯光渐渐暗淡,那只手却渐渐变得清晰。手指,手腕,手肘,一直到肩头和脸,她的整个身体都这样一点点在黑暗中显现出来。她在发光,一种柔和的白光。她象是在微笑,温和地,快乐地对他们笑着。她身上的气味开始弥漫,酸酸甜甜的柠檬香。
“我很快乐,所以我不再哭泣。”
“快乐?你有什么好快乐的?”朱昔嚷嚷起来。他眼睛死盯着纸上的几行字迹,却用余光观察到了房间里所有的变化。他开始觉得手足无措,他觉得自己的脊背开始麻木。“你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快乐的!”
“我很快乐。”太叔绯松开了手。那支笔却仍然在他们三个的手中移动着,“哭泣的不再是我。”
“那么,现在该谁哭泣了?”司空琴空着的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她开始感到不舒服了。“是我们吗?”
太叔绯微笑着把头转向司空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