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目光,不知如何回答,发问的人正是他们最忌惮的未来女婿,当朝丞相常宵。
他们不仅跑了女儿,还拖累一位番王掉进凶险的黄河,未来女婿又上来问人,冯氏夫妇此时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避难。
这下如何是好?
天刚破晓。
一记记幽幽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不时骚扰着朱延熙的知觉,他睁开半清醒的双眼,看向身旁——
一个昏迷的姑娘正躺在他的怀里。
沉睡的琉璃面色恬静,浓密的睫毛微颤,红润的双唇好似亟欲绽放的花瓣,柔媚动人;精致的容颜彷佛是由珍贵的宝石雕刻而出,即使染上泥沙,依然不减她的美丽。
朱延熙轻轻的叹气,想不到外表柔美的琉璃手段竟如此猛烈,毫不犹豫的跳下黄河,无畏他的存在。
朱延熙南征北战多年,未曾一败,此刻却是四肢无力的瘫在岸上,站也站不起来,生平头一次遭人弄得这么狼狈。
而那人,居然是个娇贵柔弱的姑娘。
他心态失衡,捏了琉璃的脸颊一把,回忆起她落水前那段细腻的“马内全餐”,登时怨气又凝聚不起来,只能无奈的摇头发笑。
“痛……”脸皮微感疼痛的琉璃缓缓转醒,张眼便见到二王爷俊朗的容颜近在脸边,她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怎么还在?”
那么想摆脱他?
朱延熙嘴角上扬出诡异的弧度,似怒似笑。“你应当感激我还在,否则,你怕是尸骨无存了。”
水流的激烈冲刷,带走了他的爱马,在危机之时,琉璃与马匹的生命,他选择先保护这个害他落河的姑娘。
“我又没央求你搭救……”琉璃直觉的回嘴。
朱延熙冷然不悦的道:“这么不知死活,那你现在何不当着我的面,滚回河里去!我是不晓得你在逃避什么,也不要求你知恩图报,但对于救你一命的人,最起码的尊重你应该做到。”
黄河一如传说中的凶险,朱延熙身上仍残留着河水冲击后所造成的酸疼痛楚,像被鞭打过一般。
可他尽力保护的女子,竟敢在事后摆出不情愿见到他的脸色,这教他十分不满。
琉璃被他教训得一阵哑然,羞愧之色不可抑制的浮现在圆睁的眼瞳里。
他说得没错,她太冲动了,只顾着逃,不顾危险。若非他不计前嫌,保护了她,她大概会被淹没在滚滚黄河之中……
思及此,琉璃心头一颤,无意识的收起一身利刺,看待朱延熙的脸色变得和善几分。
“为何不答话?”朱延熙炯炯有神的眸子扫过琉璃尴尬的表情。“你的尖牙俐齿哪去了?”
琉璃不愿顶撞救命恩人,支起身,顾左右而言他,“这是哪儿?”
头一回进开封,人生地不熟的朱延熙失笑,“我还想问你呢!”
汹涌的河流仍在身边滚动,脚下满是泥沙,不知他们流落到黄河的哪一段?
琉璃左顾右盼,在泥沙堆积成的岸上,不远处有一排排废弃的简陋房屋,只是周围不见人烟,唯有河水肆虐过的痕迹,到处破破烂烂的。
琉璃调整心绪,低头看了看平躺不动的伟岸男子。“你受伤了吗?”为何不起身?
琉璃认真端详他,愈看,心跳愈乱。
她从没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修长结实的体魄,不怒而威的神态,却没有半点皇族傲气,即便受难,仍不见颓丧。
“你的肚子不见了。”朱延熙不冷不热的回她一句,接着摸索藏在身上的物品,不少东西被河水冲走了。
琉璃后知后觉的摸起肚子,绑在腰腹的包袱不翼而飞,她遗憾道:“大概是落水后掉了。”
“真是奇闻,落水便可掉胎,你们开封的黄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