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不想谈自己。她转向水盆,表现得世界仍和昨日一样。「妳不要担心我。」
「我瞧见他抱妳进屋时他的表情。不必太多想象力就知道妳一定很不好过,但听我说,凯琳,别把所有的丑陋关在自己心里。妳必须在它改变妳之前,将它释放出来。」
凯琳试着想她要怎么说,特别是在莎妮所透露的一切后。但她要怎样谈论自己甚至不明白的事?
「不管它有多么可怕,」莎妮道。「妳都可以和我谈。我都能了解,甜心。妳可以告诉我。」
「不,妳不了解。」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知道──」
「不──妳不。」凯琳转过身。「它并不像发生在妳身上的那么丑陋,」她柔声道。「它一点也不丑陋、或可怕──或那样的。」
「妳是说他没有──」
凯琳用力吞咽,点了点头。「他有。」
莎妮的脸色变得灰白如纸。「我──我猜我不应该……」她已说不出话来。「我得回厨房去了。白蒂昨天不舒服。」她衣裙窸窣地离开了房间。
凯琳注视着她的背影,内心愧疚不已。她自衣柜里挑了第一件看到的衣服穿上。她的银发梳被烧坏了,她由抽屉里随便找了条草绿色的缎带系住长发,也不管它和衣服的颜色根本不配。
她刚出到玄关,前门就打开了。肯恩和杜小姐走了进来,杜小姐用力拥抱住她。
「噢,我亲爱的亲亲!这真是我生命中最快乐的一天。真的!想想,妳和中校彼此钟情,而我竟然不曾怀疑过!」
这是她首次听到杜小姐心甘情愿地称呼肯恩中校。她仔细审视着她──这也给予她借口,避免望向肯恩。
「我已经责备过中校不该一直瞒着我。我也该数落妳一顿的,但我实在太快乐了,」老妇人以手摀着胸口。「瞧瞧她,穿著粉红色的缎料礼服,如此清新美丽──不过妳绑发的缎带或许该换个颜色,甜心。噢,我得去找白蒂,要她做个蛋糕。」她在凯琳的面颊很快地啄了一下,便朝厨房走去。
她的脚步声远去后,凯琳被迫望向她的丈夫,而她感觉就像望着个陌生人一般。他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神疏远。两人昨夜共享的热情彷佛是她想象出来的。
她在他的脸上搜寻着柔情的痕迹,想要确定昨夜的一切对他是重要的。但什么都没有。一阵寒意窜过她的身躯。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她太愚蠢了,才会有所期待。然而她还是觉得被背叛了。
「为什么杜小姐喊你『中校』?」她问道,因为无法问出她真正想问的。「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他将帽子丢在桌上。「我告诉她我们结婚了,我指出如果她要继续相信我是李将军,她就得接受妳嫁给一名重婚者的事实。毕竟,李将军已结婚多年了。」
「她怎么反应?」
「她接受了我不是李将军的事实──特别在我提醒她,我在军中的辉煌纪录同样值得骄傲后。」
「你在军中的辉煌纪录?你怎么能够这样惊吓她?」
「她没有受到任何惊吓。她很高兴听到我在贝将军的麾下如何英勇应战。」
「贝将军为南方而战。」
「妥协,凯琳。或许终有一天,妳会学到它的价值,」他走向阶梯,又停了下来。「我会在一个小时后前往查理斯敦。如果妳有任何需要,曼克可以照顾妳。」
「查理斯敦?你今天就要离开?」
他的眼神嘲弄。「妳预期着蜜月吗?」
「不,当然不。但你不认为这会显得有些奇怪,你这么快离开,在我们──我们的婚礼之后?」
「妳什么时候在乎起别人的想法了?」
「我没有。我只是想到杜小姐和她的蛋糕,」她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