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微微一笑,「宋公子,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
宋阮對於尤書行知道自己的身份一點也不意外。
畢竟若是他自己,要為一位京城的官員辦事,也必然會做好完全的準備,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個清清楚楚。畢竟若是辦得好,功勞不一定是你的;但是若是辦得不好,首當其衝的就是尤書行。
當然,尤書行真正的目的也絕對不止是他剛才說的那樣。
但是宋阮的確沒必要追究了,他沉思了片刻,不再猶豫,點了點頭,「那就多謝了。」
「客氣。」
尤書行又笑了笑,眼角的皺紋微微露了出來,他心情看起來很愉悅,「不過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個位子有很多人搶,雖然我和陳員外推薦了你,最後定下的也不一定就是你。而且為了以防萬一,員外還是要派個人來試試味道。不過我來了一趟,不虛此行,也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
尤書行又和他聊了幾句關於鑑賞會的內容,但是至於員外會派來什麼樣的人、他喜歡的是什麼口味,卻一字沒有提。
他們簡單地說了幾句,尤書行便起了身、和他的管家一起回了城裡。
在旁邊聽耳朵、一直沒有做聲的楊苑此時從櫃檯後面走了出來,雙手抱胸,臉上面無表情,語氣里卻不是很高興地模樣。
他看宋阮若有所思、不是很想主動和他說話的模樣,心裡雖然有些憋屈,但還是主動問道,「你為什麼要主動去淌這趟渾水?」
雖然他不問世事,有些常識也不太清楚,但是他還是知道最基本的一個道理,民不與官斗。
既然如此,那麼宋阮為什麼還要往上湊呢?
他實在是想不通。
「什麼渾水?」
宋阮聽了他的話,倒是有點意外,他搖了搖頭,「對我而言,這不是渾水,這是機遇。」
「什麼機遇?」
「當然是飯館的機遇。」
別的人在尤書行和他談正事的時候就自覺地退了出去,現在大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宋阮說起話來便可以毫無顧忌了,「你沒聽他剛才說什麼了嗎?那王老闆的家人在外散布謠言,說王老闆是在我們這裡染了晦氣、被什麼鬼怪纏上了,才變得這麼倒霉。」
楊苑倒是一臉不在乎的模樣,也不介意別人說他是鬼怪的事情,「那又如何?與我們何干?」
「當然有關。」
宋阮道,「若是再讓她們這樣肆意散布,不做出一些反擊的話,以後誰還敢來西郊?路是人走出來的,若是沒有人來走,路自然也就消失了。」
「你要是不喜歡她們這樣瞎說,我去拔了她們的舌頭便是。」
楊苑說出口,看見宋阮聽了他這句話,很不贊同地蹙起了眉,他只好改口道,「你別生氣,那是我瞎說的。」
他又轉移話題,「所以你是要借這個機會……」
楊苑的話只說了半句,但是宋阮卻明白對方想說什麼,他點了點頭,嘴角輕輕地彎出了一個溫柔的弧度,「我曾經答應過大哥,這個地方我不會待太久,現在是時候開始努力了。」
為了滿足陳員外的要求,也為了鑑賞會,宋阮這幾日為了加快研發新菜譜的進程,不得不投入雙倍的時間。
因此,後院那個偷奸耍滑的廚子他也沒來得及處理,只讓楊苑幫忙監督一下,等到鑑賞會一過,他再去物色新的廚子。
不過也許是那個廚子知道他們之間的對話被掌柜的聽見,做賊心虛,所以這幾天一直安安分分的,少言多做,倒是給他省了不少事。
期間,店裡的生意也是一如既往的淡,不過也會有幾個無意闖進來的客人,給單薄的帳本添上幾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