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腦的香氣漸漸地飄了過來。
毫不例外地,宋阮在這一家面前停下了腳步。
楊苑嘆了口氣,假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襟,然後從中憑空變出了一兩銀子,他彎了彎唇角,「阮阮,我剛摸到了銀子哎,你想吃——」
話音截然而止。
宋阮乖巧地坐在他面前的桌子旁,兩隻手各拿了一雙木勺,又興奮又克制地把勺子在那裡晃來晃去,歪著腦袋和鍋後面的老闆點單,「老闆,兩碗豆腐腦,不要蔥不要蒜也不要香菜,多放點香油。」
「哦對了,再加兩根油條。」
宋阮點完了單,心滿意足、眼角彎彎地轉過了頭來,看見楊苑像一根柱子一樣地站在攤子外,很是詫異,「小羊,你怎麼還站在那裡啊?快點過來。我勺子都給你拿好了。」
「……」
楊苑一臉無奈,只好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坐在他手邊上,接過了屬於他的那雙筷子。
豆腐腦做得很快,老大爺熟練地拿著一把平勺輕輕地往桶中一刮,便刮出好幾片渾身雪白、嫩而不松的豆腐腦,小心地放在碗中,然後將早就調好的滷汁澆在豆腐腦上,再加按照個人的口味加上不同的香料。
一碗熱氣騰騰、口味微鹹的豆腐腦便做好了。
宋阮擔心他大哥又要教育他,所以早上出門的時候非常匆忙,根本就沒吃早飯。在徐先生家裡待了那一會兒,也只喝了一杯茶,他肚子裡早就空空如也。
現在一聞那香噴噴的豆腐腦,他便胃口大動,盛著美味的勺子在他口中進進出出,沒多久,這一碗豆腐腦便見了碗底。
和宋阮完全相反的,卻是楊苑。
他無精打采地舀起一勺,又顛了顛、撇下了半截,沒什麼胃口地剩下的那半口送進了肚子裡。
這馬上都要回去了,阮阮怎麼還不問他關於那珠子的事情啊?
又或者,阮阮其實根本就沒想到那一層,這其實都是他的臆想?
也不該啊,阮阮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出來?而且出來之前他還看了我一眼呢,那意思不就是等會兒要我坦白嗎。
楊苑左思右想,越想越愁。
他一抬頭,看見宋阮津津有味地喝完了最後一勺湯。楊苑看對方的表情,像是有要再來一碗的模樣,他心裡開始有些發慌,連忙道,「阮阮,徐先生的事情解決了吧?」
宋阮剛才的確在想自己要不要再來一碗的事情,聞言,臉上正經又嚴肅、實際上心不在焉地說道,「這個問題,難道不應該是我來問你嗎。」
說完他心裡又盤算了一下,再過一個時辰就到飯點了,也的確該留一點肚子給午飯。雖然道理是這麼說,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有些失落的表情。
這個表情在這個情景下落在楊苑眼睛裡,就被誤解成了一個對他有些失望的表情。
雖然他一個人自由來自由去,什麼禮教陳規對他而言都是過眼雲煙,就連『人』,在他眼中,與別的東西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都長著兩隻眼睛、一對耳朵。
但唯有一人,一顰一笑,盡落入他眼中。
「你還記得昨天晚上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讓徐先生出事嗎?那顆珠子,就是我送給他防身的東西。」
楊苑解釋道,他輕輕地掀開自己的袖口,本來還是空蕩蕩的手腕立刻出現了一串手鍊,淡粉色的圓珠被一根線串在一起,陽光落在這串手鍊上,仿佛有一條溪流從珠子裡緩緩流過。
一瞬間,流光溢彩。
宋阮眼睛微微睜大,他也撩起了自己的袖口,在他的左手腕上,戴著一串一模一樣、樣式大小都分毫不差的珠串手鍊。
他看看楊苑的,又看看自己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是……」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