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幾日天氣漸漸轉熱,熱的東西吃著不夠爽口,而陳員外本就體胖內虛,家中廚子的手藝愈發不得他的心意,胃口也壞了,總是吃不下東西。
徐先生心想這不是瞌睡了就來送枕頭嗎,他裝作無意地繼續關切道,「員外可曾請大夫來看看?這雖然說起來不像是個大事,但是總歸還是折磨人。」
徐先生這番話正好戳中了陳員外的心事。
陳員外因為早年大魚大肉、吃過不少山珍海味,所以體型愈發地肥胖。現在他說他自己胃口不濟,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別人不僅不信,還要笑他呢!
「請了,還是那副樣子。」
陳員外有氣無力地回答,臉上滿是疲憊,「就知道開什麼清心丸……吃了也沒甚用,索性放那兒了。」
徐先生說道:「心病還須心藥醫,員外是因這天熱、火氣大,所以吃不下熱飯。要治病,也得從病根上來解決。」
「先生也是這麼想?」
陳員外被認可,精神一振奮,抱怨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那些大夫偏要說什麼我肝火旺,要吃藥。這是吃藥能醫好的事麼?胃的事,便合該讓吃食來解決,吃藥管什麼用。」
機會來了。
「若是員外這麼想,那某便還要為員外推薦一位公子。」
他微微一笑,「回頭員外遇上他,只怕會覺得相逢恨晚了。」
月色朦朧。
宋阮指揮著雜役把灶膛里的火熄滅了,又拿著簸箕和笤帚把草木灰都掃了出來,裝在一個大桶里——這些菸灰雖然已經燒淨,但是卻可以拿來做田地里的肥料。
他們把裝著草木灰的桶放在後門,有需要的農民便可以自取,一來省去了宋阮處理草木灰的費用,二來還能造福這一片農田。
最近的天氣驟然熱了起來,有時候坐著手心都能出不少的汗。
宋阮便給大家做了一鍋銀耳雪梨羹,銀耳軟滑,雪梨甘甜,二者混在一起,不但好吃好喝還可以解暑。放置變涼後,口味不僅不會變差,吃著吃著還會生出一絲快意的涼氣來。
宋阮先給他們盛了好幾碗,讓小雜役送去大家解暑。
那雜役早就聞見鍋子裡的香味了,方才打掃草灰的時候也是心癢難耐,現在終於可以嘗上一口,他歡呼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端著盤子、又興高采烈地往大堂里走去。
宋阮把灶台、砧板哪兒哪兒都好好地打掃了一遍,又把桌子擦地乾乾淨淨、笤帚簸箕也整整齊齊地放在了一起,這才端起了自己的那一碗雪梨羹,走進了大堂。
堂中的一張桌子上,已經放了好幾個空空蕩蕩的湯碗,唯有楊苑面前,還是滿滿當當的。
眾人見掌柜的過來了,便很識趣地讓開、讓他們倆坐到了一起。
「怎麼不吃?不和胃口嗎?」
以往他做出來什麼菜品,楊苑永遠是第一個動筷子的那個,他不僅吃得快、還不許別人先比他動筷,又幼稚又有點可愛。
所以宋阮看見那基本沒有動過的碗,有些驚訝。
楊苑很積極地把勺子塞到宋阮手中,眼睛笑盈盈地,「這不是等你嘛。」
宋阮微微一笑,低下頭,剛要舀一勺銀耳,忽然聽見外面傳來急急地腳步聲。
他下意識地一抬頭,看見徐先生大步邁了進來,額頭上滲著細微的汗珠,臉上不太好看,看見他和楊苑後連忙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道,「員外來了!」
員外?陳員外?!
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了!
「……」
宋阮臉上的驚訝擋都擋不住,他猛地站了起來,險些打翻了面前的銀耳雪梨羹。
楊苑不動聲色地把宋阮的碗給扶正了。
而不等宋阮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