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苑一邊看他整理屋子、清點東西,一邊跟在他身後喋喋不休地抱怨著,「外面弄得香香甜甜的,裡面那麼酸,存心騙人來咬……」
宋阮聽他說的認真,簡直是要笑出來了,他輕咳了一聲,一隻手推開了往後院的門,同時燭火晃晃地往裡面一照,「改天你再采些之前送我的果子來,我給你做外面甜裡面也甜的糖葫蘆——啊!」
楊苑正津津有味地想像著他口中的糖葫蘆是個什麼味道,忽然聽見宋阮一聲驚叫,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麼危險。
他立刻上前一步抓住了宋阮,同時手中騰起一股劇烈的火光,剎那間將院子照得亮如白晝。
「怎麼了?!」
楊苑緊張兮兮地看了一圈四周,問道。
「……」
宋阮心痛地蹲下了身,看見自己剛裝回來的兩桶不周山雪水,此時發出了嘩啦嘩啦的水聲。
「??」
楊苑彎下了腰,好奇地往裡面看了一眼,一瞬間就明白了宋阮驚叫的原因——在那剩了一半水的水桶中,此時三四條身材扁寬的桂魚正甩動著它強勁有力尾鰭,在那清澈的雪水中游來游去……
「這臭魚!」
楊苑對於一切有可能吸引宋阮注意力的東西都不抱有好感,他假惺惺地說道,「要不咱今晚就拿它加餐吧?」
「殺了它們,水也不能用了。」
宋阮心裡有些可惜,這畢竟是他和楊苑親自去打的水啊,就這麼浪費了他實在是心疼,他躊躇了半天,自暴自棄地道,「算啦,這幾條魚我也挑了好久……就讓它在這裡待著好了。」
陰謀未曾得逞的楊苑,「……」
他蹲下身,摸了摸宋阮的頭,眼眸深沉。
辛辛苦苦打來的不周山雪水變成了養魚場,宋阮鬱悶了整整一個晚上。
但是宋阮的鬱悶,也終止在了第二天的早上。
楊苑昨夜趁著他睡覺,偷偷又去打了兩大桶水。
他沒有類似背包的法器,所以只好自己拎著兩個空桶去,又拎著兩個滿滿當當的水桶回來。
提著一個滿的水桶是很費勁的,更何況是兩個,宋阮不知道楊苑在路上花費了多久。
但是早上當宋阮遍尋他都沒找到人,結果在飯館的後院看見一身寒霜的楊苑,他又喜又驚,連可持續發展原則都忘了,把廚房的爐灶生了起來,給他烤了好一會兒的火。
為了好好感謝楊苑的用心,宋阮特地用楊苑帶來的果子給他做了里外都甜的糖葫蘆。
而水桶里的那幾條魚,依舊悠悠哉哉地消耗著和水在一起的時光。
很快,陳員外的鑑賞會就到了。
這場鑑賞會請的都是陳員外的知己好友,拖家帶口大約十幾餘人。
若是剛剛開店的時候,宋阮根本沒有那個體力來支撐十幾口人的午飯。
但是好在這麼長時間下來,宋阮準備的非常充足,更何況他這些天吃好喝好,精神和力氣都養足了不少。
宋阮作為主廚,按理說是沒有資格見到陳員外和他的客人的。
不過對於宋阮來說,這也是一件好事,畢竟他這個人最不善於交際,這樣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爐灶的火焰灼熱又燥人,火舌微微晃動,柴火在裡面燃燒著,發出了嗶哩吧啦的響聲。
旁邊的副手們正在幫忙準備冷菜,快速地裝好盤,再由衣冠整潔、整齊有序的丫鬟們端出去。
廚房的一角,宋阮熱好了油,然後快速地將準備好的食材下了鍋,濃重的煙味慢悠悠地飄了出來。
他的菜譜都是一些家常菜,魚香肉絲、芋頭燒肉、醋溜土豆絲……
宋阮畢竟不是專業的廚師出身,所以會做的菜色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