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又小心地、輕輕地捏了捏楊苑的手,完全沒有發覺這動作多麼親密,親密地像是在撒嬌一樣。
楊苑的掌心是冰涼的,像是剛握住了一塊冰一般,覆在宋阮發紅髮燙的手腕上其實很舒服。他方才說一點都不疼的話也是騙人的。
楊苑突然出現,大概也是急了,所以動手的時候沒怎麼注意力道,一下子就將宋阮的手腕擊得有些發麻。不過現在被冰了好一會兒,痛感也漸漸地消失不見。
至少,剛才就已經不疼了,這也不算是說謊吧。
宋阮有些心虛地想。
「……」
通過子母鏈聽得一清二楚的楊苑輕輕地哼了一聲。
宋阮的一隻手被楊苑抓著,另一隻手覆在了楊苑的手背上,那幾隻修長白皙、還帶著薄繭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骨節上的紋路。
他又低頭在楊苑的手上哈了一口氣,「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楊苑沉默了片刻,沒好意思說自己是故意把溫度調低、給宋阮冰敷手的。他含含糊糊地說,「可能是在不周山待了一會兒吧。」
「哦。」
宋阮拉著他的手,讓楊苑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他有心想問問楊苑這次回來了還走不走,但是又怕得來的答案不符合自己的心意,只好轉移了話題,「你說這菜里放了瀉藥,會不會是王婆子把藥下在水裡,又拿這個藥水泡青菜,所以菜葉子上殘留著瀉藥?」
宋阮說著說著,注意力就徹底地從『楊苑離家出走至今才歸』轉移到了『王婆子為什麼要陷害他』上,完全沒有發覺楊苑有些失望的表情。
楊苑默默地把手抽了回來,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應該是吧。」
宋阮被他鬆開了手,不知道為什麼楊苑的態度又變得有些抗拒了,他只得裝作沒有發現的模樣,順著剛才的話題繼續道,「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真的猜不出來嗎?」
楊苑反問道。
這一句反問正好擊中了宋阮的心思,他的確有個模糊的猜想,畢竟他弄得這一出,受影響最大的不是黃鶴仙,也不是其他當紅的老牌酒樓,而是只隔一條街的食味鮮。
但是這只是憑空的猜測,並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宋阮沉默了半天,最後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眉頭微蹙,看起來頗是煩惱的模樣,「下午我再去看看吧,早點把這一家給換了。」
他又吩咐了楊苑幾句,讓他叫張書生寫一塊牌子,飯館先休息半天。
要換食材的供應商不是小事,說完宋阮便匆匆地走出去了。
楊苑坐在椅子上,背微微挺直就能看見宋阮削瘦的肩消失在了簾外。
他半眯起了眼,忽然一陣強硬的風颳過,吹得掩著的房門撞在了後面的牆壁上,發出了咚地一聲響。那扇門晃了好幾下,等到最後停在原地的時候,廚房裡已經沒有了楊苑的身影。
劉家大院裡。
劉掌柜站在書房裡,正把一塊金子費力地塞進他的財寶箱裡。
好不容易塞了進去,他合上了箱子,卻因為裡面裝得太滿,扣子無法扣上。劉掌柜只好自己坐在了箱子上,使勁壓了壓,弄了老半天才把扣子合上。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忽然聽見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響。
他仔細一聽,原來是窗外起了風,種在書房後面的梧桐樹猛烈地晃動著樹枝,樹葉摩擦翻滾著,撞擊在油紙窗上,發出了細碎的、輕微的沙沙聲。
油紙窗多年未修,早就沒有那麼緊實了,窗戶和邊框碰撞,格拉格拉地響個沒完。
劉掌柜只得拿了一些黃紙,把它們填在了窗子縫裡,他一邊填一邊抱怨道,「我怎麼記著好幾年前才修過,娘的,那姓孫的果然是個孫子,隨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