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最厭煩這種聚會,一來這麼多人肯定吵鬧的很,若是別人要和你說句話,總得回一句才禮貌,可偏偏他對於家人以外的人都沒什麼耐心;二來,聚會肯定是要喝酒,可是這酒不僅不夠清、度數還不夠高,喝起來不盡興又傷身,反倒不如他自己泡的茶更有滋味。
他婉拒道,「兄長邀請,本不該辭。只是大夫叮囑了不許沾酒,我若是去了,恐怕會掃大家的興。」
「王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另外一人插了句嘴,他笑道,「難道你不知道麼?阮弟最近可是迷上了茶道,前幾日不還是勝了那個趙大家嗎?這事整個京城都傳來了。」
「還有這回事麼?」
王公子很是驚訝。
「那可不是,阮弟現在也算是紅人了。」那插嘴的人笑道,「既然阮弟不能喝酒,那要不如我們就去茶館逛一逛?我聽說這幾日出了個新玩法,叫賭茶。倒是有幾分意思。」
賭茶?
宋阮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賭字,雖然他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是原主好賭這他倒是知道的。這麼一想,這幾人的來意倒是昭然若揭了。
果然,立刻有人虛心地問道,「什麼叫賭茶?」
那人解釋道,「這賭茶嘛,就是賭運氣,每個盒子裡放上茶葉,買家隨便挑一個盒子付錢,開了若是次品,那就自己喝了;若是上品,便可以從那裡贏得銀子。」
果然如他所料。
宋阮搖了搖頭,興致缺缺地道,「既然如此,若是十個盒子裡十個都是次品,那這賭就沒什麼意思了。」
「這玩得就是一個雅樂嘛。上品的茶葉肯定有,只是少了些。」
那人慫恿道,「正好大家一起去喝點茶,聽說書,不是也挺好?」
宋阮被纏得有些心煩,他剛要直接拒絕,忽然聽見那王公子不緊不慢地道,「再說了阮弟,你還欠了我們七百多兩銀子嘛。這正好,你懂茶,家裡又是做這個生意,不如今日就你幫我們挑吧。」
他臉上笑盈盈的,但是話里已經隱約表示了,無論贏輸,都算你的。
「……」
原來挖的坑是在這兒啊,宋阮微微眯起眼。
其實原主欠了他們多少錢,他並不在意,一來宋家有這個財力、還得起,二來這幾百兩銀子算他和爹娘借的,他有系統在手,賺回來是遲早的事。
但是這種威逼利誘、非要拉人入坑的感覺……真是讓人心煩。
旁邊立刻有人來唱白臉,「哎呀,王兄你這是說什麼話呢,大家都是自家兄弟,這錢什麼時候還都行,我們不急。沒必要為了這點錢壞了兄弟感情。」
有人附和道,「就是嘛,大家都是出去找個樂子,何必這麼認真較勁呢。」
這話一出,就好像宋阮若是當了真、和王公子鬥氣的話,就真是不懂事了。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話,那阮弟可還願意去?」雖說是道歉,但是王公子仍舊是毫不在意的模樣,笑呵呵地問道。
「……幸甚至極。」
宋阮語氣冷淡,眾人也就當沒聽出來其中的意味。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串手鍊,又想起那一日少年的那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明明換個人就怎麼聽怎麼荒謬,偏偏由楊苑說出來,就有踏實的感覺。
你要是真能幫我的話……
算了。
楊苑不過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又能怎麼幫他?
宋阮把手鍊藏進衣袖裡,輕輕嘆了口氣。
王公子說的茶館,其實準確點應該叫賭坊。
賭坊的大堂都是些賭骰子、比大小的花樣,大多都是些穿著粗布麻衣的平民手癢了,來小賭一把。若是往後面走,過了一條走廊,格局便煥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