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声》牌功放机。
紧靠南墙的西边窗台下面,放着一溜黄色的木质半截柜。东边的窗台下面不锈钢的架子上,放着一个高六十厘米,宽四十厘米,长一百一十八厘米的玻璃砖粘的养鱼缸。水中的电动供养机吹着一串串小水泡,各种颜色的大鱼、小鱼、王八、虾蟹和叫不上名来的水中动植物,还和往常一样,在水中的假山、沙石之间自由自在地爬来游去,却一点也体察不到落选主人的苦闷心情。
屋顶是高级木纹板装修的造型别致的高低顶。正中间是梅花型大吊灯,四周是一圈红、蓝、黄三种颜色的小灯。到了夜晚,打开各种各样的无颜六色的顶灯和壁灯,让人目不暇接,可与大中城市的舞厅相媲美。
听说二梁起架结构的落叶松大梁,直径超过零点四米,是用大倒链子一点儿一点儿地倒上去的。
胡大黑的家是远近有名的豪宅大院,没有出过远门的乡下人,把它当作北京城里的皇宫也不过分。至于这个设计精巧、富丽堂皇的大院子,投资多少钱盖起来的?除了胡希能的家里人谁也不太清楚。
回到家中的胡希能一屁股倒在大沙发上,两个大眼珠子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选举的彻底翻盘是他史料不及的,对他这位坐着飞机吹嗽叭——名声远扬(洋)的人来说,落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可耻下场,简直不可思议。他思前想后,越琢磨越觉着丢人现眼。
变态的心理使他失去了理智和正常的思维方式,把选举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外因,而不从自己身上——几年来的所做所为找根源,总是怨天忧人,作茧自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认为别人——王天龙他们暗地里捣了鬼。因此,对王天龙的不满和怨恨与时俱增,更加怀恨在心。
“咚——嘎,咚——嘎,……。”从选举现场传来的阵阵鞭炮声震得他耳根发鸣,头脑发涨。他下意识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拿过茶几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左手把烟放进嘴里,叼着烟卷愣着神。右手抓着打火机,大拇指习惯性的摁了一下,“啪”的一声,打火机立刻冒出了黄色的小火苗。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直到打火机烫手时,他才醒过神来,举起打火机,对准叼在嘴中的《石林》牌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立刻引起划破皮的脸隐隐作疼。
翻开胡希能的历史,的确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二十八岁进村党支部、兼民兵连长。年轻有文化,脑子灵转得快,工作又积极,受到干部、群众的好评。后来成了副书记兼村长,是党支部书记的培养对象。
他抓住老书记思想跟不上改革开放的新形势,想退下来的机会,和当时担任夏官镇党委书记的杨万新狼狈为奸,以改选村党支部为名,提前当上了一把手,成为全县比较年轻的党支部书记之一。走马上任的胡希能正好赶上了全国改革开放,发展经济的大好形势,机遇把他推向了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
沙湾村在“*”时期,是有名的“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单位,也是植树造林的模范村。集体林木面积两千多亩,其中果园五百多亩。八十年代初期,承包到户的果树成了全村家家户户的聚宝盆、摇钱树。
随着全县果园面积的不断扩大,水果出现了供大于求的矛盾,价格下跌,销售困难。为解决这一难题,胡希能带头筹资建起了水果罐头厂,既解决了群众卖果难的问题,集体又增加了收入,受到乡亲们的称赞和县、乡领导的首肯。第二年又建了一个酒厂,效益也不错。从此,他在全县小有名气,大会、小会不断有他的身影。
事业的成功和私欲的膨胀往往是一对挛生兄弟。改革开放的春风使胡大黑一举成名,也是这股春风的副产品——*的盛行,使他迷失了前进的正确方向。到九十年代初期,羽毛丰满的他根本不把村、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