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变了装,又在我们的教学楼下等了许久,可我却用如此不耐烦甚至觉得麻烦的态度对他。真是糟糕透了,我下意识觉得局促,“你生气了?”顾持钧伸手盖住眼睛,不发一言。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哀求,“别生气了啊……我考虑不周……我错了行不行……持钧别生气了……”我在他面前很少做这种撒娇的事情,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只觉得被逼无奈。
顾持钧拿开盖在眼睑上的手,面无表情睁眼看我,“回去谈。”
一路上我都忐忐忑忑,好不容易挨到回了家,他直接进屋,把湿漉漉的伞扔在地板上,我匆忙把伞捡起来又小心擦干水迹,跟在他身后进了玄关,又尾随到了衣帽间。
“你最好的朋友居然不认为我是你的男友,而你不打算澄清?”
“我没这么想,但……现在时机不对,不好解释。”
“时机?”他也没回头,背对我摘了贴的胡子,脱掉略湿的短夹克和T恤,换上居家的白衬衣,“韦姗说你名花有主,是指的林晋修?”
我深吸一口气,“我和林晋修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和他之间什么都算不上,但是……一直以来都有人误会,韦姗……也是……”
顾持钧低着头,慢慢挽起了衬衣袖子,压抑着声音,“我每次去大学都很有收获,上次我们就不提了,这次见到你最好的朋友,她以为你和林晋修暧昧牵扯而不知道你的正牌男友我的存在。噢,而你告诉我,这仅仅是个误会?”
我整个人似被魔术师用定身法定住,心里酸楚难当,低头喃喃说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他就像一只竖起毛、弓起背的豹子,什么涵养都扔到了一边,“你对不起我什么?许真,你心思缜密,很多小事你都会在心里反复思量数遍,真的会考虑不周?”随即我听到凳子被踢飞的声音,我错愕地抬头。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拖过我把我扔到客厅沙发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不是这样的……你别生气……”我支起身子,伸手努力抱住了他的腰,“你听我说,我不想告诉韦姗,是因为她曾经欠过林晋修很大的人情,足以让她还上大半辈子。她什么都好,就是这件事始终想不明白。所以她先入为主,总觉得我应该和林晋修发展。我不想因为这事跟她争执。”
“仅仅是这样?”
“真的,是这样。”我咬着唇,觉得眼睛酸疼。真要命,为什么每次都是在他面前流眼泪。顾持钧实在太懂得怎么逼迫我,我不想再领教一次了。我的眼泪起了作用,顾持钧沉默许久后,伸手抱住我,我仰头看他,他虽然还是板着脸,但眸子里的戾气却一点点掩了下去。
“别哭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顾持钧轻轻吻我头发。我埋首在他腰际,轻轻嘟囔,“刚刚还以为你要吃了我。”
“我是想吃了你,”顾持钧也不讳言,抚着我的头发,“我不是你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么无所不能的人,实际上——”我看着他。“实际上,在有些事情上,我承受不起损失,我会担心很多事情,”顾持钧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对你,我永远会患得患失。”
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不提,随后的几天我也特别赔着小心,既然院庆办公室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每天上完课就回家,图书馆都不去了,也不参加讨论小组,借了书回来写论文,生怕再惹他发火。现在才发现,顾持钧这几天统统早出晚归,每天都是临近晚饭时分才抱着超市购物的纸袋回家。
当然,理论上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在电影公司总有些事情要处理,大概是因为他闲得太久,我险些忘记了,他也是个有工作的人。让我觉得忐忑不安的是周五接到的一个电话,居然是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打来的,听对方声音似乎很紧急,我回答说顾持钧不在家,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