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其实也没什么得闲的工夫:黄畹**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他便被提拔为丞相,去给一个什么大人打旗;没过半个月他自己升了个什么天豫,又把老搭档来发提拔作丞相给他打大旗,所以现在伺候黄畹的,换了两个江南新入营的小把戏,水根见了黄畹仍很恭敬亲热,自称却已从“小的”变作了“本爵”。
城里买卖多数关张,居民也剩下不多,进城办事的乡下人传说,长毛在胥门、盘门和虎丘都设了买卖街,生意煞是红火;乡下似乎也太太平平,据各馆的书手们说,他们忙着给乡绅农户们发田凭,盖印把手臂都累得肿了。
“不过上海显然是没打下来。”
他这样喃喃道。如果得手,捷报早已添枝加叶地传遍城里每一双耳朵了,再这点上,长毛和大清,倒是没什么两样。
“如果那次我不是因为……也不知是我不走运,还是他们不走运呢。”
他望着迷茫的雨色轻喟了一声。至于自己倘**不肿,真的跟了刘矮子去,又能出些什么锦囊妙计,却似不在他此刻想法之内。
就算拿不下也该回来了,上海到苏州府,不过三百里出头的旱路。可刘矮子没回来,忠王也没回来,不但没回来,城里许多有名有姓的兵将也一队队开拔了,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往东,而是往西去。
“走便走吧,却拘着我这么个读书人做甚?言不听计不从,只能白吃饭。”
他有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没道理:人家不是不听,只是都不在,奈何?
“先生,侬洗洗手勿?”新拨来的小把戏在竹躺椅后轻声唤他:“好吃晌午哉。”
黄畹颇不耐烦地挪了挪身体,正要发话,却听院外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唤:
“紫诠,你让我好找!”
他脸上的愁云登时一扫而空,顾不上找鞋,光着两只脚丫一跃而起,直冲到雨地里。
来人居然是容闳,他在上海给洋人书局做事时结交的好友,一个读过洋书、精通洋文和洋务的奇人。
“原来上海果然没打下来,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黄畹听罢容闳的讲述,感慨地摇摇头:“这李忠王行事有章有法,果真不是流寇习气。”
“就算真打也很困难,他们还是以前的打法,跟西洋火器对抗是要吃大亏的,”容闳摊开一张地图,不住指点着:“紫诠你看,就算陆地上可以仗着人多不怕死,抵挡一阵,可这上海城滨江畔水,洋船上的大炮,可不是好相与的。”
“唉,洋人如此厉害,日后必成我中华大患呢!”黄畹长叹一声:“长毛现在在哪儿?”
“我也不清楚,”容闳皱眉道:“他们离开上海据说是为了解嘉兴之围,可是嘉兴的清军很快就给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却也就此消失,不知上哪儿去了,似乎也没回到苏州城里来。”
“不说这些了,”黄畹换了个话题:“达萌兄(2)不是去西洋求学了么?跑回国哪里不好去,如何偏偏跑进这造反窝里?”
“紫诠不是也说‘洋人如此厉害,日后必成我中华大患’?”容闳双目忽变得炯炯有神:“要想根绝洋人的祸患,唯一的办法就是师洋人之长,与洋人并雄于五洲。中国积习已久,积弊已深,此事绝非轻易,我不过想看一看,北京、南京,到底谁有这分胆色和功力罢了。”
“原来达萌兄是想学马援,往来东西二帝间,以观天命之所归啊(3)。”
黄畹抚掌大笑,容闳也微笑道:
“我不像紫诠你,我对战争和军人不感兴趣,我关注的是思想和政治,所以在上海,我见了薛焕和吴煦;我还要到南京去见洪仁��液退�菜闶枪嗜肆恕!�
黄畹听得“洪仁�比�郑�闶且恢迕迹��杂种梗�肷危�呕夯旱溃�
“‘国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