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边对身后绣夜嗔道:“你怎么照顾小姐的?这么大的雪竟让小姐出了来,要是冻着了,可又要没日没夜的咳了!”
绣夜一脸焦急无奈,“小姐定要出来赏雪,我怎么拦得住呢!”
我探出一手拉过妆晨,笑道:“是我执意要出来透气,你也知道我的脾气,绣夜如何劝阻的了?莫要怪责她了。”
妆晨扶着我步进房中,握了握我的手并不觉冷凉,这才稍稍和缓了脸色,扶我在锦榻上坐下。绣夜道:“妆晨姊,小姐快到时辰吃药了,你怎地没有取了药盅来?”
本是寻常不过的言语,然而妆晨却眉心一跳,忙转向我陪笑道:“都怨奴婢笨手笨脚,刚出小厨房便失手打了药盅,误了小姐饮药时辰实在该死……不过奴婢已交代重新熬上了,小姐莫要担心。”
我点头,“无妨。雪地里原不易行走,你没有烫伤便好。”我言语极是云淡风轻,然而目光无意扫过她脸庞上,却蓦地察觉一丝愁绪忽闪而过,我心下微疑,不由定定地望住了她,“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痛快?”
妆晨闻言身子一震,忙低下了脸去,“小姐说哪里话来?如今虽不比在家乡时,可好歹咱主仆三人总是平安无事,小姐的身体也渐有起色,奴婢却有什么不痛快?”她说着便扭过身子,拉过绣夜笑道:“此番你且与我同去,免得我再要失手打翻了药盅,可真真罪过了!”
她这个弯子转的很是生硬。我疑虑更甚,眼见她已拉了绣夜行将要走,我忙道:“且莫急着去,陪我说会子话罢。”
她无奈转身,扯了一丝笑意,“小姐还是好自休息罢……奴婢怕那起子奴才不够上心,想去小厨房亲自看着药盅呢。”
“这样子啊。”我幽幽道,缓缓抬眼望向她面上,她面色一慌,忙又道:“小姐莫要多心,奴婢的意思,是害怕那起子奴才笨手笨脚,掌握不来火候熬坏了药,耽误小姐的身体呢!”
我不置可否,“妆晨,护送咱们来此的队伍都已返朝复命了罢?”
她不意我有此一问,愣了一愣,很快道:“赶在下雪前就走了,怕下了雪山路不好走。”
我略略点头,再开口时,却已是掩不住的低迷,“现如今,这茫茫天地,果真是只合我们主仆三人了。”
妆晨闻言脸色顿时黯然,低低唤道:“小姐……”
我并不理会,目光幽幽,落向了窗外,天地均是一色的苍白,一如我的心境。“你近日虽勉力持撑,然而你眉间郁色,眼中愁意,如何瞒得我去?你我三人临此境地,还有什么事不能直言?妆晨,”我望向她,她亦回望着我,眼中逐渐氤氲,我心头酸涩,“离家北行之时,我便说过,不管未来情势如何,只需我得一口气在,必保得你二人周全。现下你为我受难,我却如何忍心让你一力承担?你爱我护我之心,真实不虚,然而我爱你护你之心,却难道是作假么?”
“小姐!”妆晨再抑制不住,直扑到我膝下,“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不愿小姐为此龌龊闲事动气费心。”
我拉起她来,微笑静和而宁定,“即是龌龊闲事,我便不会为此动气费心。”
她望了望我,见我目下坚定,不容置疑,这才无奈缓缓道来:“徐太医临行前,留下了药方,吩咐小姐每日一盅不可怠慢,奴婢自当放在心上,每日督促煎药,从未间断。然而……”她言语讷讷,似乎很是不愿启口,抬眼望了望我,再望了望一旁懵懂的绣夜,一排编贝似的牙齿狠狠咬了咬下唇,恨声道:“然而这府中下人,却日渐不把小姐放在眼中,奴婢每常去药房取药都得三催四请,这也罢了,只要不误了小姐身体,奴婢便是受些委屈也没什么打紧!只没想到今日,那起子奴才竟然私自扣下了小姐所需的几味重药,说什么西园的杳娘娘染上风寒,也需要那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