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我抬眼望他,一时脑中很有些恍惚不解,漠歌……漠歌……不错,他护我之心我自然是不会怀疑,然而他此番行径却不由得我心中暗自讶异,却又说不分明,只是隐隐觉得这样的漠歌似是我所不曾了解的,至少,不是我曾经熟悉的漠歌!
绣夜忍不住道:“你……兹事体大,你要护送王妃出府,总也要告诉王妃去哪里才是。”
漠歌抬眼望了绣夜一眼,目中便很有些浮躁的情绪,他顿了顿,向我低声道:“王爷此番出战,早已算计到三王恐有异动,王爷曾亲□代过属下一旦察觉三王有何不妥,立时将王妃带到一处隐蔽所在好好保护起来,万不能叫三王伤了王妃半根毫发。”他说罢,匆匆抬眼望了望我,见我仍是一脸犹疑不定,他叹道:“倘若教三王捉了王妃还有小王爷,只怕王爷便再无法放手一搏,王妃难道希望王爷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于三王?”
不得不说,他这番话是重重击在了我心坎之上。我精神一震,心中只道:不错,倘若我落在了拓跋安的手上,无论是我抑或腹中的孩儿都会成为拓跋安要挟拓跋朔最大的筹码!还有惇儿,自然也是要一并带走的。我扶着静竹的手臂站起身来,缓缓踱了几步,“那么,你是否都已安排妥当?”我仍不甚安心,“倘若王爷回返,可能顺利找到我?”
漠歌点头道:“那是自然。”
“我信你。”我深深望他眼眸,“漠歌,我尝说过纵然天变地变,你的初心总也不会改变,生死大事你都能舍命护我,如今我自然信你。”
他身子一震,很快低了脸去重重点一点头,“王妃放心!”
静竹只收拾了我常穿的几件衣裳,一些首饰细软,散碎金银便匆匆扶着我上了漠歌一早备好的马车,我自然将惇儿也带在了身边,眉妩与阿珺亦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惇儿的换洗衣裳跟了上来。绣夜情绪似有些低落,一声不吭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后,眼见静竹只抱上来小小的两个包裹,她嘴唇微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终是不曾说出口来,幽幽叹了口气,转身望向了窗外。
马车很快便行离了王府,漠歌带了几十名将士护在一侧,将马车赶得飞快。惇儿精神有些不济,只问了句“母妃,这是去哪里呢?”被我随意安抚了一句后便歪在我腿上睡去了。眉妩担忧他不知轻重压坏了我便要伸手将他抱到一边,却被我摆摆手作罢了。我受了颠簸便很有些难过,手掌按在心口重重地吸着气,静竹见状忙伸手拉开车帘冲着赶车的漠歌道:“走得慢些罢,王妃的身子受不住呢!”说罢很有些不快地摔了帘子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替我揉着心口,低声道:“王妃可憋闷地厉害么?”
我摇摇头,抬手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必过于忧心,她这才收回了手去,叹了口气不作声了。漠歌没有应声,然而马车的行驶速度却终是慢了下来,我深深吸了口气,亦觉胸口处憋闷地不太厉害了,便推了推静竹问道:“这是到了哪里了?”
静竹伸手推开窗牖望了望,缩回身子时脸色便隐隐有些不好,她蹙眉道:“奴婢也不清楚呢。”她说着便又转向绣夜道:“绣夜,你知道漠将军到底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么?”
绣夜似是吓了一跳,匆匆望了静竹一眼,又望了望我,片刻后微微苦笑。“我哪里知道呢……”顿了顿,又道:“他做什么事,从来也是不会告诉我的。”
我听她说得很是凄怨,一时不由触动了心思,我望住绣夜道:“绣夜,你与漠歌之间究竟……你们的婚事是我一力促成,你若有何不快尽管告诉我,我定会与你作主。”
此事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车厢中没有点灯,绣夜的眼瞳在暗沉沉的夜色中便很有些闪烁难安,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幽幽叹了口气,“王妃多虑了,他……他待奴婢很好。”说罢低了脸去,双手互相绞扭了会,似乎很是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