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将一缕被汗水粘在我腮边的头发顺到我耳后,用那样一种宠溺的笑容和语气轻声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女人,只是太顽固了些。”
我咽了口唾沫,脸上努力摆出轻松随意:“是吗?多谢夸奖。顽固一些,总比朝秦暮楚要好得多,不是吗?”
他的眼神一闪,收回了手,不过笑容并没减少:“你着急要报恩,总也得等身体复原了再说。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终于肯放我走了,我用最快的速度下了床,正要往外走,忽听见他在我身后道:“今后别和绮雅走得太近。”
我皱了皱眉。他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忙转身对他道:“你不要怪罪绮雅娘娘,她今天只是怒极攻心,才会那么失态。这全是因为她对你……”
“女人坚强勇敢有主见,当然是好事,可太过了就变成任性和蛮横。绮雅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和你相比,她差得太远了。” 朗星翰低声打断了我的话,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那天夜里你逃跑的那条路,并不是狼群出没的地方。”
“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愣,这跟巫绮雅有什么关系?
“你的那个包袱,外面是布,里衬却是毛皮,你注意过吗?”他挑了挑眉,看着我问。
“那又如何?”
“那是狼皮,就是咱们猎到的那头狼的皮。被人割下了一片,缝在了你的包裹里。”
这次我真是呆住了:“你的意思是说,是狼皮把狼群招来的?有人想害死我?”
朗星翰笑了,笑得有些无奈:“把狼招来,害我受伤,却也让你的逃跑计划落空,真不知道我是该感谢她,还是该治她的罪。”
“你的意思是,巫绮雅想害我?!”
“目前看,她的嫌疑最大。”
不,不会的,我有种直觉,巫绮雅不是这么做,她根本就不是这种心急深沉的人!
“总之,你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这时,朗星翰的脸上已经露出明显的疲惫,我只得把其他的问题压回到肚子里。他躺倒在枕上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做的不错,以后就由你来给我换药。”
步步凶险步步行
春末的草原,已经有了些微的浮热,不过夜晚还是很凉爽的,睡在大帐里,阵阵凉风从窗口吹入,让人觉得甚是舒服。可北辽之主的营帐,不管是门帘或窗帘,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光都不透。帐内的四角,点着四盏纱罩宫灯,朗星翰披了件衣服,靠坐在床头,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且神色冷峻肃然。他的右边站着不动声色的郭怀安,而面前则跪着几名亲兵装束的侍卫。或许是帐内人多,又遮得密不透风,以至于有些闷热,所以几名亲兵的额角,都冒出了汗水。不过,帐内此时压抑的气氛,或许才是他们出汗的主要原因。
“从西向东,即使是绕了个大圈,也不应该耽误那么长时间吧?”朗星翰的声音听着有些虚浮,却更突出了其中严厉苛责的味道。
“臣等该死。臣率领弟兄们向东赶去的时候,也遇上了狼,而且不止一群,而是好几群分成几次围攻上来,极是难缠,若不是皇上在草原上点起大火,臣等……”
“这次意外也算诡异得很,不能全怪你们。先下去,每人领五十军棍,明日照常出营练兵!”朗星翰皱着眉打断了侍卫首领的话。
“是!”跪着的几名侍卫中气十足得齐声回答,没有流露出半点犹豫和委屈。
旁边的郭怀安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原本他还绞尽脑汁地琢磨着怎么帮弟兄们求情,毕竟这次他们没能及时救援,使皇上受了那么重得伤,即使皇上盛怒之下诸了他们全族也不为过。没想到皇上只是罚了他们几十军棍,这简直就等于免罪一样。等那些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