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气哼哼地抬手想打一个龟奴耳光的时候,皮条老杨领着一个英俊潇洒、清华高贵的青年公子走了进来。
鸨母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肥而白的手一收,又轻轻往另一只同样肥而白的手上一拍,扭动着丰腴的屁股迎了上去。
看她面上笑成的模样,真让人害怕那厚厚的官粉会不会一块一块剥落下来。
“哟——什么风把公子爷您给吹来啦?”
鸨母的嗓音甜得让人能起三层鸡皮疙瘩。
年轻人朝她微微点头,淡淡地道:“晚风。”
鸨母一怔:看来这位公子不太好说话。
但她还是极力赔着小心,笑道:“宛凤姑娘早就在等着公子爷了。”
青年公子的脸已沉下,皮条老杨忙朝她使了个眼色,干笑道:“罗公子是来找人的。”
鸨母乖觉地发现,老杨的神情很古怪,好像很怕这个青年公子。看来这位年轻人很有些来头,不是江湖上的煞星,就是位有权有势有钱的阔少。
这两种人她都惹不起,也不敢惹,忙问:“只不知罗公子要找什么人?”
鸨母不敢腻笑了,可又不敢不笑。
罗公子冷笑:“找你刚才想打的人。”
鸨母一呆,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她刚才要打的人?那明明不过是一个龟奴啊!
这么一个窝窝囊囊、无亲无朋的龟奴阿三,又怎么会劳动这位贵公子找来呢?
一直萎琐地缩在墙角的阿三挺直了腰板,消瘦的脸已板得跟青石一样,眼中也隐隐射出了精光。
“找老子干什么?”
他的口气实在太不够客气了。
罗公子冷冷盯着他,缓缓道:“我姓罗,四川来的。”
阿三呸了一口:“老子不认得你。”
罗隐解下佩剑,举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把剑,再决定是不是跟我走一趟。”
阿三的眼睛一扫到那柄剑鞘深绿的佩剑上,头就低了下去,身上也立刻起了一阵颤悸。
他轻声说了两个字:“我去。”
“很好。”罗隐转身就朝门外走。
阿三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突然折回身,狠狠抽了鸨母两个耳刮子,恶狠狠地吼道:“五年里你打了老子一千二百四十三个耳光。老子今天先还两个,剩下的欠着,老子回来再打!”
早晨的菜市场,熙熙攘攘,吆喝声、骂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
罗隐领着阿三和马山君二人,竟然也在此转悠,但又绝不像是来买菜的,当然更不像是卖菜的了。
阿三一双凶恶的牛眼左右扫愣着,马山君的绿豆眼也在不停地眨巴着。
看样子他们在找人,可找人又哪有找到菜市场的呢?
罗隐微笑着直奔一个卖四季豆的摊子走了过来。但走到摊前,却又愣住了。
摊主不在。
马山君和阿三立刻就喊了起来:“谁家的四季豆,谁家的摊子?”
两人一个南腔,一个北调,同时一吆喝,韵味奇特。
隔几个摊子,一个村姑正跟人聊天,闻声笑着跑了过来:“我的我的。你们要扁豆?多少斤?”
罗隐微微一笑:“我们不买扁豆,只不过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村姑一怔:“打听谁?”
罗隐很有礼貌地躬着身子问道:“城东郊郭庄的郭强郭老爷子,人称‘扁豆郭’的,姑娘认识不认识?”
村姑的脸一下沉了下来,眼圈已红了。
“我爹已经……已经过世了……”
马山君和阿三都失怕惊呼了一声,村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罗隐也呆住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