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野看得腦門兒疼。
「不過宋厭真和劉越一個考場?」周子秋收回手機,問了一句。
夏枝野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昨天布置考場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你還這麼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我需要有事兒?」
「不然?」周子秋反問,「就劉越那性格,他不搞點什麼事給你那小同桌點氣受他就不姓劉。」
這倒也是。
劉越就是個純種煞筆。
不過……
夏枝野回憶了一下宋厭那張又冷又臭的小臉,不自覺地彎了下唇角。
他的小同桌也不是什麼能吃虧的性子。
看著清清冷冷的,其實比誰都會氣人。
特別會氣人的某人正趴在桌上補覺。
說是聯考,其實也就是匆匆忙忙弄出的一場五校統一出卷的摸底考而已,連檔案都不計入,規範程度和平時周考差不多,連月考都比不上。
學生們見怪不怪,有一茬兒沒一茬兒地跟身邊的熟人聊著天。
宋厭沒什麼熟人,周遭就很冷清。
斜後方的劉越身邊卻熱熱鬧鬧,甚至還偶爾漏出一兩句關於宋厭的嘲諷譏笑。
這個年紀的男生們,大多講義氣,所謂義氣一般分在親疏,而毫無疑問,宋厭就是那個疏。
畢竟流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劉越卻是實打實的和他們一起打過球聚過餐追過妹子扛過罵的兄弟,相比之下宋厭不過就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裝逼犯。
所以一切的排擠都那麼自然而然。
宋厭也沒興趣把自己的交友檔次拉到和傻逼一個位置,只是被吵得有些煩。
不耐地抓了兩下頭髮,側頭換了個方向繼續睡,直到考捲髮下來,才勉強支起身子,神情懶懨至極,看上去幾天沒睡過好覺的樣子。
國際慣例,第一門考語文。
對於宋厭來說這門最沒有壓力,畢竟那些該記的該背的看兩遍就記住了,剩下的那些則上沒上課區別不大,反正都看緣分。
他手速也快,沒多一會兒就翻了面,領先整個考室差不多三分之一張卷子的水平。
身後那人忍不住「艹」了一聲:「他媽的這逼怎麼寫得這麼快,不會真是什麼隱藏學霸吧。」
這話剛好落在旁邊劉越的耳朵里。
劉越數學和理綜都還湊合,語文和英語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本來就卡在古文鑑賞那兒卡得暴躁不已,聽見這句話,再抬頭看見宋厭毫無停滯奮筆疾書的背影,肺都要給氣炸了。
一咬牙,一琢磨,狠了心,舉起手:「老師,報告。」
這次監考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語文老師,向來兩耳不聞窗外事,本來在講台上好好批著周記,聽見有人出聲,推了推老花鏡,看過去:「你說。」
劉越說:「我舉報有人作弊。」
老花鏡片後的眼睛瞬間瞪大一圈。
劉越指向宋厭:「我看見他打小抄了,就藏在課桌抽屜里。」
這下誰他媽還有心思考試。
畢竟考試周周有,但吃瓜錯過了可就是真錯過了,所有人唰唰唰地偏頭看了過來。
監考老師也不禁站起身,看向宋厭:「他說的是真的?」
宋厭覺得這話問得真有意思:「我說是假的你就信?」
監考老師:「……」
倒也不會。
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對學生負責,板著臉走到宋厭跟前,敲了兩下桌面:「給我檢查一下你的抽屜。」
宋厭漠然地放下筆,身子往後一退,老師俯身把手伸進桌肚,開始摸索。
摸索著摸索著,表情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