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學期的實驗課,兩兩抽籤分組,」鄭尋千看了他一眼,「你偷偷換了我的簽,以為我不知道。」
這故事,聽起來有一絲絲熟悉的氣味。
鄭尋千感慨般小聲嘟囔:「……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是不是讓我們互相打分那次?」景添問。
鄭尋千腳步一滯。
景添繼續問道:「你給我打不合格那次,對嗎?」
鄭尋千不開口,默默往前走,腳步微微變快了些,透露出幾分逃避的意味。
「我後來被老師叫上講台了,是不是呀?」景添緊緊追著,再次確認。
鄭尋千又走了幾步,才答道:「你心思都不在實驗上,弄得一塌糊塗。」
這語氣,很像是在為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辯解。
景添本也沒有責怪的意思,點了點頭,心想,那次分組原來是我故意的呀。
自取其辱,更丟人了。
鄭尋千再次小聲嘟囔:「怎麼就想起來了呢……」
其實沒有想起來,是從場外人員那兒得到的信息。
景添並未解釋,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心中又暗暗感慨,自己過去的言行可真是奇奇怪怪。
鄭尋千說,自己喜歡他。
這或許是一種合理的解釋。
可楚忱韜也這麼說。
在有記憶的十七年人生中,他不曾對任何人有過明確且強烈的好感。
之後短短三年,他竟開始了多線操作。
景添對此毫無真實感。
「你現在記得多少?」鄭尋千問。
「……很少。」
景添說。
四捨五入,約等於沒有,就和今天上午那門課他的掌握情況差不多。
「慢慢來吧。」
鄭尋千說。
「我有一個問題!」景添說。
為了給自己壯膽,他用了比方才更大一倍的聲音。
鄭尋千很快轉頭看向他,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你那個時候……是不是……」景添舔了舔嘴唇,「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啊……?」
鄭尋千又看向了前方。
他稍稍放緩了腳步,景添便也跟著慢了下來。
兩人肩並著肩用往前走,景添安靜地等待回應,等了半條街,沒等到。
鄭尋千始終一言不發。
景添後知後覺,心想,這好像是默認了吧。
鄭尋千總是這樣的,不願意回答,就裝死。
他不願意回答的問題,答案通常會令自己尷尬。
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極為緩慢地、卻又無比清晰地從他的胸口溢了出來。
難以名狀,無法準確定義,可景添很確定,這感覺他不喜歡。
「……你回去吧,」他說,「我不用陪。」
鄭尋千依舊不作回應。
景添又想,這個人從過去到現在,從來也不聽他的。
真的蠻討厭。
被自己罵兩句也不冤枉。
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教學樓了。
景添又想再說些什麼,還沒開口,口袋裡的手機振了起來。
是夏老師打來的電話。
「聽張躍維說,你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夏老師憂心忡忡,「你上次說得那麼認真,不會才幾天就已經要放棄了吧?」
景添趕忙解釋:「沒有呀,我在努力學!就是……」
就是缺得實在太厲害,暫時還沒理清頭緒,需要慢慢來。
他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有了鄭尋千發來的資料,他信心高漲,動力十足。
「他說,你的基礎比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