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添抬起手臂,墊在了面孔下面,臉用力地在衣袖上擦了擦。
再次開口時,話語已經帶上了明顯的鼻音:「肯定都是你不好!」
「景添,」鄭尋千的聲音靠近了許多,「怎麼了?」
景添不肯抬頭,又問:「我那天為什麼哭?」
「我不知道。」
鄭尋千說。
「你怎麼會不知道!」景添坐起身來,用力抹了一把臉,「肯定是因為你!」
鄭尋千看著他濕漉漉的面孔,問道:「……現在也是因為我嗎?」
景添答不上來。
他想,自己一定還醉得厲害,才會情緒如此不穩定。
鄭尋千用大拇指撫過他柔軟的面頰,說道:「對不起。」
他說完,緩緩傾身,向景添靠近。
景添不自覺往後退。
鄭尋千見狀停了下來,他便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們靠得很近很近,對視變得有一點點困難,能用皮膚隔著空氣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鄭尋千在那樣的距離凝視他,小聲說道:「別躲。」
景添眨了眨眼。
接著,溫熱又柔軟的觸感覆蓋在了他的嘴唇上。
鄭尋千親了他,很快又退回到了方才的距離,見景添依舊愣著,又親了第二次。
景添痴傻傻愣著,被親了好多次,才想到要開口。
他想問,你做什麼?可惜,才剛吐出第一個音節,便被打斷了。
親吻的時候張開嘴,太像是一種邀請。
景添很快便也不是那麼想要提問了。
從走進這個房間起,他的大腦始終是黏糊糊的。
喝醉的感覺有點像在做夢,意識在亢奮的同時對這個世界的感知變得遲鈍,一切都缺乏真實感。
他的本能告訴他,現在正在做的事讓他感到舒適。
是柔軟的、溫暖的、濕潤的,讓人想要沉醉其中的。
他微微仰起頭,小心翼翼地試著去迎合。
他的意識和身體都對此缺乏經驗,因而顯得生澀。
好在與他接吻的人並不介意。
他們的舌尖碰在一塊兒,嘴唇也碰在一塊兒。
景添沒有把眼睛閉上,只是眯著,視線沒有聚焦,整個世界在暖黃色的燈光中變得模模糊糊,只有耳畔的鼻息聲和唇齒交纏所帶來的細微水漬聲是清晰的。
鄭尋千緊貼著他的嘴唇,小聲並且誠懇地拜託他:「再喜歡一次吧?」
他的語調在潮濕的空氣中染上了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氣質,聽得人心口發癢。
「好嗎?」鄭尋千又問。
景添迷迷糊糊的,因為大腦運轉過於緩慢,遲遲沒有應聲。
鄭尋千再次親吻他,他又本能地張開嘴。
鄭尋千鍥而不捨地問了第三次。
「可以嗎?」
景添終於閉上眼,答道:「……試試看。」
這家旅館的浴室有些簡陋,只有淋浴。
景添站都站不穩,差不多是被鄭尋千抱著進去的。
酒精在帶給他長時間的亢奮過後,又帶來了強烈的倦意。
他困得很,眼睛都睜不開。
眼睛閉上了,卻依舊不消停,躺在床上不停嚷嚷著還沒洗澡。
等鄭尋千把他帶進浴室,他才終於變乖。
鄭尋千脫他的上衣,他便老老實實抬手。
脫他的褲子,他便配合著抬腳。
等全身都被脫得光溜溜的,他便伸出手臂,想要抱住鄭尋千。
他需要隨便找個什麼東西,支撐柱他的身體,他不想花力氣。
「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