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大任,这么好的捞油水的机会,外加此刻南岳朝廷表面上并没什么可疑之处,不免让人撤了不少防备,何况南岳朝政此刻 “异常混乱”的假象造得相当好。
“这第二道圣旨隔十天之后再发。”
“臣下明白。”盛图知道力挽狂澜的制胜招就要开始了,眼前这个女人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数次打击,却依然能如此清醒地下出如此好棋 招,果然是难得的一代奇人。刚卷好了织绣圣旨,不想金云溪的心痛病又犯了,捂着胸口紧皱眉头,盛图不免有些紧张,最近见她心痛的次数越来越多,御医们又都束手无策,他暗下里也打听了不少名医,可都没个好说法,真不知道她到底生得是什么病。
女官们又奉上了药盒,金云溪连忙摆手,这药不能常闻,闻久了也会不管用,她一般都是在朝会的时候才用,平时疼她都是自己干忍。
“臣下闻南方有婴粟一物,其壳入药,可镇痛……”但是会上瘾,但他实在不忍看她整天疼成这个样子。
“婴粟之物,虽可一时镇痛,但常用成瘾,若到了需要靠他物来克制这么点疼痛的话,以后那么多事,我还怎么去应付?”轻轻抚了抚了胸口,“爱卿先退下吧。”
盛图还想说些什么,可没这个机会,他们始终跨越不了君臣的关 系,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一直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其外露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很多。
第三卷逐鹿 七十五 复仇 二
爱回忆以前的事,人的前半生里总是看着身前,后半生里却是看着身 后,一个希冀未来,一个回忆过去……
北南也渐渐成熟了,像是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突然一下子就长成了大人,有时连她这个母亲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前些日子朝会上居然有人提到了北南的婚娶之事,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他已经大到可以娶妻生子了,可在她的心里,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三岁正牙牙学语的孩童。
“你觉着这些姑娘如何?”翻着桌案上成堆的画轴,上面净是朝臣们送来的女子画像,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这让她记起了幼时兄长选秀女时的画面,也是这个场景,如今时空轮换到了她儿子的头上,不觉有点自嘲,这么多年来一直说要逃出皇家的一切,结果还是挣扎在这个旋涡里难以自拔,原来她潜意识里就是个伪君子,说是要寻找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结果到最后还是在原地打转,人都是这样吧?被人压着的时候总爱幻想这世上有完全的自由,压着别人的时候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听他的号令,原来她也不过就是一个俗人,只是她更虚伪一些而已。
“……母亲看着办吧。”岳北南随意翻了两卷画轴,眼睛并没太在意画上的女子。
金云溪微笑,看来还真要帮他好好挑挑了,这孩子像是对女子并没多大兴趣,这样的男人很可怕。可怕到有可能会让爱上他的女子终生痛苦。因为他的心是真正不在男女之爱上,这样地人可以称雄天下,为天下人景仰,可惜却不舍得给他地女人她应该得到的温情,希望她的儿子不会是这样的男人,可从他成人以来,还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动过 心,或者说她这个做娘亲的太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居然没注意过自己的儿子?
“娶谁都不重要?”卷起画轴,即使知道过多地干涉儿子的姻缘并不是什么好事。可做人家的母亲与做人家孩子的心情永远是不一样地,这是天性。
岳北南根本没注意母亲说了什么,他的心思全在案上的奏折上,母亲患病期间一直是她帮着母亲批阅,金云溪也乐得让他参与其中,毕竟父传子、家天下还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传统。她虽然悖逆天下做了女帝,却没有悖逆这个传统。或者说这就是她自认为虚伪的症结所在,她只是个四不像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一代奇女子,想悖逆却只敢悖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