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疼也疼不过在紫丰大院的那一夜。但漆夜中的男子,刀削般的俊挺的下巴,却始终不动。林作岩根本不再说话,也不理会支支唔唔说自己没事的沁心。戎沁心抵触了一段时间,觉得毫无用途,也便不再反抗了。她不希望自己是一个累赘,她知道虽然自己并不重,但在此危险环境之下,抱着一个人奔跑,又要不被人发现,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心疼林作岩,但同时却有感动万分。
他不会抛下自己,即使再苦难,再无助,他也会带着自己。
沁心人不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把脑袋贴在了男子的胸口,她清晰的听到了他鼓动的心跳,还有在耳边急喘的呼吸。窝在他的怀里,世界的动荡的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去,她第一次意识到,有一个男子可以给她充分的——
安全感。
颠簸突然被切断,戎沁心清眸一瞠,从臆想中折回。她一抬眼,居然发现一道亮光扫了过来。还未等她反应,男子先行圈紧了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但他把沁心的位置调整了好,让倒地之时,她能全部靠在他的身上。
沁心被吓了一惊,险些出了声。但林作岩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巴。他们靠在一个小陡坡上,那光线略过之时,并为能发现他们。随着光线的亮度的急增,震耳的车子声也愈加的响。林作岩紧紧抱着沁心,想是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缓缓的把身子支起一些,这样他就能看到到底是什么人来了。
这是一列车队。
戎沁心看到光线的第一反应,便以为是卓先生他们从城郊回来了。但是事实证明,眼前的一幕不可能是因为卓先生。一个地痞流氓还不至于拥有如此浩荡的车队,这些整齐开着的卡车,愈是靠近,愈是能感觉到地在震动。这足以证明,他们庞大的人数。
车子轧过他们头顶上的山路时,林作岩适时的埋下了头。这些敞开的一排卡车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手持长枪,硬实的站着,黑夜中他们不发一语。
这是一列军队。
东芹山头,一列正装待发的军队正在黑夜里缓缓前行。他们像是潜伏在暗域里的一群豺狼,懂得收敛声息。戎沁心从未见过这么大排场,当那些车灯扫过他们头顶时,她的呼吸都短了一节。她虽然不清楚他们去哪,是去干什么的,但他们浩荡的杀气却分布在他们经过的每一寸空气之中。所以她能断定,如果他们被发现,没有商量的余地,一定会被乱枪扫死。
就在她做出这番猜想的时刻,这群车队中,却赫然响起了一道刹车声。沁心心中一惊,难道是他们发现了自己和林作岩?她想抬头,却被男子的大手压下,她只能看见那些鹅黄色的明火下,男子深邃的潭眸,一闪一闪,微微眯着,望向那方。
前道的刹车声,引的后面的车子均整齐的停了下来。他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事实上却并不是林作岩和戎沁心。相反,他们发现的是,前来追捕他们的卓先生的人马。那些那不知死活,看见亮光便全速奔来,举着枪,张牙舞爪。但当他们靠近之时,才顿觉情况不妙,又想调头跑走。只听见那粗声男子惊愕连连,大声喊:“回去,回去!”
他一声而下,却听见这边的车队里,下来一名军官,挥挥手喊了喊。
这是一句日语。
戎沁心听的清清楚楚,她学的是英语专业,但是日语却是她必修科目。曾几何时,她昏天暗地的背日语单词,被日语老师以有天分之名强行安排她参与日语口语竞赛。虽然她极度讨厌,但此刻,曾经的一切却也派上了用场。
军官说的是:“开枪!”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击声,瞬间扫荡而过。那些还在丛林那头的人马,就纷纷倒地,绝望的临死呼喊还未来的及出口,就已经命丧黄泉。戎沁心觉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