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大脸黑了,女儿这么说,岂不是变相讽刺他办事不利?毕竟那些装修工人都是他找的。心里顿时不痛快了,心说你个赔钱货,要不是你娘死要面子想给你撑场面,用得着问丈人老头借钱?借了不得还啊,还不出说不准又把主意打房子上来了。上趟赔了一幢房子、一处铺子他认了,谁让他赌钱输那么多呢。这回要是连这套房子的主意也敢打,这门亲也不要认了。这可是他爹妈的养老房。
哼,岳家那些人的嘴脸,他可算是瞧清楚了,表面看着大方,实则抠着呢,一个个全是精明狡诈的狐狸,一分亏都不肯吃。
这么想来,还是自家两个兄弟好啊,要么不帮、帮起来那绝对是诚心实意,不像两个老婆舅,张口闭口“生意不划算”,合着他们家闺女嫁到自家,就是冲着自家的经济条件来的?哦,如今家境不如以前好了,就开始唉声叹气了?
禾老大越想越生气,再听到女儿从楼上抱怨到楼下、一路这不好、那不好的,黑着脸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屁!少在这儿指手画脚!有那工夫还不赶紧把学习搞好了。别每次考试都带个不及格回家,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话妥妥滴戳中禾美美的心窝啊,考试可以说是目前她心里最大的痛了。
五一前的月考。她得了班上最差的名次。虽然说她那个学校吧,对文化课成绩并不注重,而且也不和其他学校争升学率等各种荣誉,但班级之间还是有比较的。
以前拍戏的时候,班主任对她一年到头的“倒数第一”从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这个学期不是被剧组退回来了么,收到消息的班主任。立马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月考得了个倒数第一,也第一时间往她家打电话告状了,害得她因此被爹妈教训了一通。说什么要找个好人家,好歹拿到那张毕业证,要不然传出去多丢脸啊,混了三年高中。连个文凭都没捞到。长得再漂亮有啥用,脑子那么蠢,难保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蠢的……
这年头哪怕是农村泥腿子,也想娶个聪明点的媳妇儿,那样生出来的后代才有希望啊,总不能代代都是泥腿子吧。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放到这里同样适用:不想娶聪明媳妇的庄稼汉不是聪明庄稼汉。
更何况,禾大伯娘想让她嫁的还不是庄稼汉。至少得是门当户对过的去的。
于是,禾美美一回家就被禾大伯娘拧着耳朵碎碎念了一宿。
这不看到新房子、心情才刚好了点儿。又被禾老大老调重弹地揪出来训了,禾美美立即红了眼眶,羞恼地直跺脚:“妈!你看爸啦!说了我会努力的,他还这么凶我……”
禾大伯娘自己骂女儿可以,其他人就不行了,哪怕是丈夫,指着女儿鼻子大声斥责,和指着她鼻子骂她没教好女儿没两样,脸上自然挂不住了,炸毛道:“禾建平你这是啥意思?美美都这么大了,又是咱家自己的房子,装修的事上多说几句怎么了?你这人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最后一句如果不说,禾老大还不会光火,一说就燃了爆竹了,俩口子你来我往地打起了口水仗。
还是禾美美先瞧见了走到门口的禾薇一家,羞恼地制止吵得正凶的父母:“别吵了!三叔他们来了。”
一听这话,禾大伯娘立马闭了嘴、还整了整衣裳,挂上笑脸转过头:“哟,老三你们来挺早哈,很早就出门了吧?”
禾母笑笑,接道:“是啊,这不约了今天验收,七点不到就出来了。那大嫂你们接着忙,我们先上去了,约了十点验收,估摸着包工头也该到了。”
禾大伯娘的笑容僵硬得近似狰狞了。什么叫接着忙?忙着吵架吗?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就知道你这个妯娌不安好心,巴不得我们家吵翻天、然后你们好蹲在一旁看好戏吧?我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