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子,怎么结个婚那么寒碜呢。有的拿他媳妇开刀,说门当户对还是要紧的、小门小户的岳家总归还是靠不住……听得他脸皮一阵阵发烫,喜宴还没完全结束就找了个借口先走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罗美萍应该庆幸她没来,不然怕是羞愧地得找个地洞遁走了。相比男士们的婉转,女士们一旦开起嘴炮,那是更加得直白、不留余地。
尤其是和陈家闹了这么一出之后,陈家的女眷,碰上罗美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可饶是没去喝喜酒,罗美萍也听到了一些不利于她的风声,气得脸都绿了,好几次想冲出去和人掐架,被贺爱国喝住了:
“还嫌咱们家的名声不够难听吗?这一切还不是你自个儿作的?家里又不是没钱,明明有能力给儿子办的体面点,你却为了不让亲家面子上好过愣是削减又削减……如今事已至此,你还想怎么闹?给我消停点吧!陈家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你要敢去找他们骂架,就别回这个家了!我真是受够了!”
一家之主发飙了,罗美萍总算消停了。
倒不是贺爱国把她骂醒了,而是怕他提出离婚。死要面子的罗美萍,怎么可能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窘境。服软就服软吧,大不了这段时间不出门了。单位里反正也不忙,一口气请了十天假,躲家里避风头。
她不出来,老爷子这边乐得清静。也就唯恐天下不乱的贺颂北,不时感慨几句“二伯娘不来,八卦都听不到了”。其他人说实话巴不得她不来。因为每次来,总会挑起一些事端,真是够了。
禾薇距上次来微农场也不过一个多月,车子驶入大门,差点还以为走错了。
“改动的很多吗?”
看到一进大门的这片环岛状绿化带以及“岛中央”一棵从别处移来的老龄樟树,禾薇讶然地抬头看身边的男人。
贺擎东含笑迎上她的视线,柔声解释:“也就进门这里稍微改了改,再就是咱们今后住的院子,别的没怎么动。”
这还叫稍微改了改啊,都改得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了好吗。
环岛在交通上往往用于四岔的主干道,原先的农场,进来后呈现于眼前的就一条笔直的柏油车道,通向内部停车场。
如今却大为不同:环岛正前方竖着一块木质的指示牌,往右通往停车场和员工宿舍;往左依次通向农田、果林、养殖场、山脚;往正前方通向取名为“怡薇居”的主宅区和林秀山。
看到院落名,双胞胎和老爷子,前者别有深意地看禾薇,后者直接揶揄上了:“哦哟,这名儿起的不错,不过那‘怡’字是不是错了?应该用心仪的‘仪’才对嘛。”
老爷子虽说泥腿子出身,但当兵到后期,也是认过字、学过点文化知识的。平时在老战友跟前充傻装愣那是他乐意,谁说他真的大字不识一个?就算是,那也是当兵之前好吗。
贺擎东假装没看到老少几个的打趣,指挥开车的小冯直接前往林秀山。
指示牌是竖给外来宾客看的,自己人嘛,怎么舒服怎么来了。农场这么大、天又这么热,犯不着空调的车子不坐改乘内部巡逻车。而且他们此行的目的可是摘桃子,工作人员已经在山上山下忙开了。
去林秀山势必得经过主宅区,不过这会儿主宅区被高高的简易墙围着在整修,简易墙南面的地块有工人在挖荷塘,挖出来的泥土堆在西北角,也就院落西南角,据贺擎东的意思正好用来栽竹林。一物两用,丁点不浪费。
至于早先开出来的那块百来方的菜地,也被人整饬过了。菜地四周整齐地围了一圈精致的黑竹篱笆,篱笆上攀长着花色不一的牵牛花。
菜地似乎经常有人松土,虽然暴晒在烈日下,但一点都不见硬实、干涸。相反,湿润的土壤,代表着随时都能播种、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