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里,邻居之间见了面,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点头微笑罢了。不像这里,谁家若是丢了一只鹅黄的雏鸡,隔天熹微的清晨降临的时候,全村子里的人就都招呼着彼此知道了。
假如这一次,在养父母的面前说清楚了自己和林可为的关系。
那有可能,用不了多久,四乡八里都会把这当成“天方夜谭”一样的谈资,议论纷纷,频频戳着养父母的脊梁骨,说梁家出了“怪物!”,让养父母抬不起头来的吧?
越是往家走,梁雅元越是踌躇。用力地绞着手指,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自己。
强撑着不往后退,但每前进一步,都感到脚上坠着千斤重的铅球。
林可为稳稳搀扶着梁雅元,鼓励梁雅元,“没关系,假如你还没有想好,我们先缓一缓,暂时不告诉二老好了。”
梁雅元点点头,承诺道“时机成熟了,我们就把这事说出来。”
这句话,既像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也像是谋求一时平静的无力安慰。
爸爸妈妈对梁雅元和林可为的到来,感到无比惊讶,“你,你,嘿,可为也回来了啊?怎么也没提前打个电话呢?好歹通知我们一下?”但也非常高兴,“孩儿爸,你赶紧的,去菜市场买一点好菜好肉回来。来来来,可为进屋坐,元元也歇歇脚。”
眉飞色舞的把梁雅元和林可为迎进了家门。
二老对林可为也一点不觉得生分,一来就热情洋溢,仿佛看到了自家的闺女。
他们对林可为的友好,总是衬托得梁雅元不大受人注意。
梁雅元无奈,尾随着林可为,仿佛自己才是初来乍到的客人。
都怪林可为油嘴滑舌,一直都这么会笼络人心。
看着二老与林可为有说有笑的温暖画面,梁雅元不由感慨,“爸妈多疼纬啊!自从两个姐姐出嫁了之后,都鲜少上门了,来家里作客的次数,加在一起也没纬上门拜访得多。”
只要一和爸妈通电话发信息,他们也必定会问起林可为。
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女儿和林可为住在了一起,但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概,也只是把梁雅元和林可为想成“同居于一个屋檐下”的挚友或者闺蜜一般的关系。
“假如告诉他们,我们其实是四年的老夫老妻,他们又当做何感想?”
梁雅元不敢想。
爸爸去了一趟菜市场,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堆大鱼大肉。
其实,城里不缺鸡鸭鱼肉,缺的是绿色蔬菜。
但梁雅元和林可为都三缄其口,因为没有必要去破坏父母的好心好意。
在妈妈经营了多年的裁缝铺子里,林可为坐在竹椅上,和跑摩托车载客生意的爸爸聊天,爸爸的蹩脚的汉语说得梁雅元都听不大懂,林可为居然还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看着,梁雅元都想笑。
妈妈手脚麻利地裁剪缝纫熨烫,虽然戴着老花镜,但却不影响她凭借多年的裁缝经验,完成手里的杂事。
梁雅元坐在脚踏缝纫机旁,修改着各类裤子的裤脚。自小做这些,即使隔一段时间不做,也并不觉得会手生。
妈妈忽然说“元元,你舅舅家的大闺女莉莉,明年开春就要出嫁了呢!”
“是么?她今年才刚满20岁的吧?”
“可已经怀孕6个月了。她婆家要奉子成婚来着。”
“生下孩子办喜酒不成?”
“嗯。她婆家忒精了。前几天,你舅舅和舅母过来家里,也是长吁短叹的。可她就要嫁。”
“情不知所起嘛!”
“那倒是。你舅舅和舅母让我们帮着做一身精道上乘的嫁衣。”
“也该帮忙做。最近不会太忙吧?”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