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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4 / 5)

就意味着我们以后不能吃奶酪了。每放弃一只山羊,母亲就哭一次。

日长夜短、天气暖和的日子慢慢接近尾声了,我们的物资越来越少。早餐常常是母亲烤的奶酪或酸奶面包——奶酪和酸奶都是好心的邻居们施舍的。不久,我们的晚餐也愈见愈少。很快,连一小片肉也吃不上了。母亲开始变卖父亲的遗物,换取食物。先是衣服,然后是鞋,接下来是头巾,最后是他那根珍贵的手杖。

其他人可以向亲戚们求助,但不幸的是,母亲和我都没有长辈。我所有祖父辈的亲人在我懂事前就相继去世了。母亲有两个哥哥,但在与土耳其人的战争中战死沙场。父亲只有一个远房亲戚,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戈斯塔罕,是父亲的父亲和他的第一个妻子2所生。戈斯塔罕在年轻时便搬去伊斯法罕了,从此杳无音讯。

花之血 1(6)

天气越来越冷,我们每天只能以一片薄薄的面包和去年剩下的腌萝卜充饥。我每天都觉得饥饿难忍,但我知道母亲已经竭尽所能了,所以,尽量不提及自己的腹痛。我总是很疲倦,以前对我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比如说去井里取水,现在似乎都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了。

我们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就是我的翠蓝地毯。在我编织完地毯的流苏后不久,那个丝绸商哈桑就来取走了它,并把余款给了我们。看到我们穿着黑色的上衣,戴着黑色的头巾,他很是吃惊。当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他问母亲是否可以帮助我们。母亲害怕我们无法渡过这个寒冬,于是问他是否方便在回伊斯法罕时帮我们寻找唯一的亲人,戈斯塔罕,告诉他我们的困境。

大约在一个月之后,一个要去设拉子的驴贩为我们捎来了一封首都来的信。母亲请哈吉·阿里为我们读信的内容,因为我们都不识字。信是戈斯塔罕写来的,他告诉我们他为父亲的死和我们的困境感到非常悲伤,并邀请我们到首都和他一起生活,直到境况好转。

因此,在一个寒冬的早晨,我得知自己将首次离开童年的家乡远行。如果母亲告诉我,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基督徒的土地——在那些地方,粗俗的女人在众人前展露自己的胸部,人们会吃烤猪肉,一年只洗一次澡——我们的目的地看起来是如此遥远。

我们将离开的消息在村子里迅速传开。下午,村里的其他女人纷纷造访,人人都带着自己最小的孩子。她们脱去头巾,散开头发,相互问候之后便三三两两地坐在地毯上。大一些的孩子则聚在一个角落玩耍。

“希望这是你们最后的悲伤!”科尔苏一边进门一边对母亲说。她吻了吻母亲的脸颊,向她问候。

母亲的双眼湿润了。

“是彗星在作梗,”科尔苏万分同情地说,“连圣水都不能打败这股强大、邪恶的力量。”

“我的丈夫,”母亲说,仿佛父亲还在人世,“你为什么不向主感恩生活很好?为什么要激怒彗星?”

泽依乃拜做了一个鬼脸,说:“玛辛,记得那个千里迢迢从伊斯法罕到大不里士挑战死神的穆斯林吗?当他到大不里士的时候,死神感谢他及时来报道。你丈夫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真主在召唤他。”

母亲略略弯着背,她在感到悲伤时候总是这样。“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离开这个唯一的家。”她回答说。

“如果真主愿意,你们在伊斯法罕会有好运的。”科尔苏说。她给我们带来了芸香,庇佑我们不再交厄运。她从烤炉里取了一块煤,点燃芸香。芸香刺鼻的味道很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母亲和我为客人们端来茶和科尔苏带来的椰枣,因为我们自己已经没有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了。我给村里最老的村民萨法倒了一杯茶。她独自坐在角落里,抽着水烟筒。每吸一口,烟筒就“叭叭”作响。

“你们对新家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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