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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2 / 5)

料罐的盖子时,欣喜得大叫起来,因为染料变浅,变成了像天堂里的水池一样的翠蓝色。她不顾父亲的禁令,拿起一缕翠蓝色的羊毛,走到易卜拉欣的染坊前,系在门环上。

女孩把翠蓝色的地毯卖给了一个名叫哈桑的丝绸行商。他非常喜欢这块地毯,所以,虽然地毯尚在织布机上还未完成,他就迫不及待地付了钱。母亲向其他村妇炫耀女儿的成功。她们都夸奖她手艺非凡。有了嫁妆,女孩就可以结婚了。她的婚礼庆祝了三天三夜。她怀孕的时候,丈夫为她准备了醋黄瓜。在接下来的七年里,他们一共生了7个儿子。小说里,她的一生充满了明亮的色彩,如果安拉允许,小说会一直这么继续,直到——

“不是这样的,”我忍不住打断,一边整了整围在肩上粗糙的毛毯。窗外的风在怒吼。我的母亲——玛辛——和我促膝而坐。我压低声音说话,因为其他人就在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睡觉。

“你是对的,但我喜欢这样说。”她一边说一边把一缕白头发塞进破旧的头巾里,“那是我们对你的期望。”

“那是一个好结局,”我赞同地说,“但还是实事求是地说吧。”

“甚至是那些悲伤的部分?”

花之血 前言(2)

“是的。”

“那会使我哭泣。”

“我也会。”

“天啊!”她说,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坐着,回忆过去。一滴冰冷的雨滴落在我的棉布长袍上。我靠近母亲,避开从屋顶漏下的雨。我们中间的那盏油灯并没有带来多少温暖。就在几个月前,我还穿着印有玫瑰花图案的厚实的天鹅绒长袍和丝绸裤子。那时候我眼着青粉,香熏罗衫,等待着爱人。在一间像夏天一样温暖的屋子里,他脱去我的衣服。而现在,我的身体蜷缩在一件单薄的、破旧得发白的蓝色长袍下瑟瑟发抖。

母亲重重地咳了几声,那沉重的声音让我的心都碎了。我祈祷着母亲能早日康复。“我的女儿,看来我撑不到最后了。”母亲的声音很浑浊,“我的病还没好。”

我深吸一口气,说:“感谢真主!”突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我不能肯定是否应该问母亲。从前,母亲的声音总是像山野里的蜜一样甜美。

她编的几个故事让她声名远扬:由鸟儿抚养长大的白发扎尔,发明编织艺术的贾姆希德,还有那个总是做错事的傻蛋穆拉·纳什拉丁。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来说这个故事呢?”

母亲打量了我一会儿,仿佛重新认识了我,然后沉沉地放松了身体,靠在墙边的垫子上。

“是的,你长大了。”她回答,“我想,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你已经长大了好几岁。如果你没有做这么多事,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虽然冻得彻骨,我的脸却红得发烫。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女孩了。从前的我无法想象自己会说谎,更无法想象自己会隐瞒事实;无法想象自己会背叛所爱的人,抛弃喜欢我的人,虽然那喜欢并不是很深;无法想象我会与自己的亲人抗争;无法想象我几乎害死了最疼爱我的人。

母亲温柔而又期待地注视着我,说:“讲吧,讲故事吧。”

我喝了一大口浓茶,坐直身子,开始讲故事。

花之血 1(1)

那年春天,也就是我打算结婚的那一年春天,一颗彗星出现在我们村子的上空。那是我们见过的最亮也是最不祥的彗星。每天晚上,看着它爬过村子的上空,散播悲伤的种子,我们都试图揣摩它所传递的可怕信息。哈吉·阿里——村里最有学识的人——去了一趟伊斯法罕,从大星相师那儿取回了一份年鉴,以让大家了解将会发生什么灾难。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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