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紧。
后头被警卫抱起的常乐甚是不满,一路扭捏着抗议道:“我都九岁了!九岁了!”
星灵提着路上的吃食,嬉笑道:“小少爷,你就别闹腾了,就你那小身板,放到地上还不得被人冲走了呀!”
常乐对星灵的一番话甚是不待见,偏过头去哼道:“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子衿随着刘佩宏一起涌过人群,待到上车时才低声问道:“将军没来么?”
刘佩宏替她打开车门,并不去正面瞧她:“将军在等你。”
她的期待一瞬间消散,失望地“哦”了一声。
汽车一路疾驰,道路两旁熟悉的街景让她的心渐渐地安定下来。
回来了就好,她想。
无论会遇到什么阻碍,她都要和家人一起走下去,不退缩。她相信,以后的日子会变好的。
这看似简简单单的想法,对她来说,早已是遥不可及。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去触及那段记忆,那段只要轻轻的一碰,便会滔滔淌血记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了家门,入目的四口木棺,整整齐齐地映入她的眼帘,她微微的阖眼,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刘佩宏接住她的身体,看着里面无言的程敬之。
他在害怕。
常乐哭闹着要奶奶醒来,趴在江楚氏的棺头不愿离去。
他每天守在沉寂着的江家,今天,终于有了令人难以逃脱的气息。
刘佩如披麻戴孝跪在一旁,没有一丝生气般地跪在那里,像个木偶般地跪在那里,若是仔细观察,便能看到砸在她膝下的泪花。
星灵跪在地上,早已是泣不成声。
程敬之闭上双眼。
他害怕这样。
——
子衿醒来时,双目空洞的骇人,她顺着长廊一路撕扯着白绫,癫狂得如同一个疯子。
对的,她要疯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
她不管不顾,想让刺眼的白色消失殆尽。
他跟在她的身后,沉默着看着她的疯狂。
她恨恨地踩着被撕下的白绫,眼中尽是厌恶。
“骗子,全是骗子,全是骗子!全是骗子!”她怒吼着回头,缓缓地指向看着自己的那人。
“骗子,骗子。”她的眼中闪烁着异常的亮光,是泪水在跳跃:“都是骗子!”
她看着灵堂的方向,眼中的亮光愈聚愈大,最后汇聚成一颗圆形,直直地自她的脸庞滑下:“为什么要骗我?骗子,骗子……”
他吸了口气,缓缓地走到她的身旁,从衣袋中掏出帕子:“别伤害自己。”
他轻轻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水渍,一下,又一下。
她偏过头,转身朝灵堂奔去。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脏跳动。
她快要死了,对,她快要死了。
刘佩如像雕塑一般跪在那里,好似从她来时到现在都没变过。她轻轻地从她身旁经过,脚步沉重地走到棺前。
沉睡的四个人,她的至亲。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母亲的眼睑。
“好像是真的睡着了呢。”她浅笑着,脸上异常温暖:“在去普陀山前,你总是失眠,还想瞒着我们……”她笑着,笑到泪水滑落:“妈妈,我的妈妈。”
她忽然重重跪下,膝盖砸在地面上发出厚重的声响,她似乎没有知觉般不痛不痒,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一路淌到衣领。
这个模样,让他的心隐隐的疼。他转过身去坐在门框上,他不能再看她的样子了,不然他也会疯的,他想。
常乐和星灵已经穿戴好了孝衣,直直地与刘佩如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