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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1 / 4)

二人先是把香烟和罐头等物事,都给大伙分了,然后找了只还能用的煤油灯,又担心遇到意外,便分别藏了柄三棱刮刀在身。这种三棱刮刀是三面见刃,有现成的血槽,如果扎到人的脏脾上,根本就收不了口,即便送到医院里,也往往会因流血过多而死,可在黑屋一带的尽是此类凶器,并不希奇。二人收拾得紧趁利落了,只等入夜了,就去桥下跟赵老憋碰头。

好容易盼到日落西山了,俩人正要动身出发,却有个叫夏芹的女孩找上门来。在学校停课之前,夏芹是司马灰和罗大海的同班同学,她虽然谈不上太漂亮,但身材匀称,五官得体,学习成绩也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家中政治条件很好,早晚都要去参军,有着光明的前途,很少跟着罗大海等人在外惹事生非,她今天突然来到“黑屋”使司马灰和罗大海都感到十分意外。

夏芹没带帽子,额前剪了齐刷刷的留海,扎了两根细长的麻花辫子,穿着一件货真价实的斜纹军装,蓝色卡基布的裤子,胸前戴着毛主席像章,从城里一路赶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透了,她似乎有些极其重要的事情想说,但看到司马灰和罗大海两个提眉横目、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感到很是失望,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责怪了二人一番,说他们不该自甘堕落,应该找机会多学习,免得浪费了青春年华。

司马灰最不爱听这套说教,心中暗道:“这丫头片子成天事儿事儿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学习?”

他嘴上不以为然地敷衍说:“你当我们愿意这样?人为什么要学习呢?当然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但又有位哲学家曾经讲过,人生在世,应该有五个依此递增的指标,一是生存,二是安全感,三是爱欲归宿,四是尊重,第五个才是自我实现。我们现在吃了上顿愁下顿,日子过得有今天没明天,连第一个指标都快达不到了,哪还顾得上学习。”

夏芹自知说不过司马灰,鬼知道是哪个哲学家对他说过这些话,还是他自己随口编出来的,只得说:“司马,咱们同学一场,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她又见司马灰和罗大海两人劲装结束,手上拎着煤油灯,皮带上插着凶器,还以为这俩家伙又要出去跟谁打架,忙问他们要去哪里?

罗大海脑子远没司马灰转得快,随口就说:“我们去螺蛳桥……”

话到一半,自知语失,赶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夏芹曾听说过远郊的“螺蛳桥”那是一座废弃已久的旧石桥,过了桥都是荒山野岭和大片坟地,根本没有人烟,大晚上到那里去做什么?不由得更加起疑,认准了他们是要出去闯祸。

司马灰连忙解释,绝不是定了局去跟人打架,而是……而是去捉鹌鹑。“螺蛳桥”附近都是半人多高的杂木野草,草窝子里藏有许多“鹌鹑”他这也并非完全是讲假话,因为外来者想要在黑屋站住脚,不与那些地痞无赖们打出个起落来是不成的,除去械斗群殴之外,最有效的方式便是“斗鹌鹑”“斗鹌鹑”是从明末开始,在民间广为流行起来的一种赌博活动,如同“斗鸡、斗狗、斗蟋蟀”当初正是由司马灰找到了一只满身紫羽的“铁嘴鹌鹑”三天之内,接连斗翻了黑屋帮的十五只鹌鹑,这才打开局面,为同伴们搏到了这片容身之地。

事后每当双方有所争执,都会以“斗鹌鹑”的方式解决,但是鹌鹑养不长,所以司马灰经常要千方百计的去野地草窝子里捉,不过在深更半夜却是捉不到的,现下如此说,只是拿这借口搪塞而已。

夏芹对这种解释将信将疑,非要同去看看才肯放心,司马灰劝了她一回也没起作用,眼看天色已黑,现在也没办法再把她赶回城里了,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当天夜里,满天的星星,没有月亮,空气里一丝凉风也没有,闷得人几乎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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