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贏了。
但是,赤司真的贏了嗎?
場館中的氣氛並沒有眾人想像中的那麼劍拔弩張,眾人想像中的吵架畫面完全不存在。
相反,紅髮的少年主動上前幾步,不顧自己剛運動完還沒有清洗過,將匆忙趕過來的幼馴染緊緊摟在懷中,聲音低低的。
「抱歉,讓你擔心了。」
那細微的、克制不住的顫抖在紅髮少年擁上來時就停止了,還沉浸在自責中的赤司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良久,懷中僵硬的軀體軟化下來,一個腦袋輕輕擱上他的肩膀。
「我都快被你嚇死了。」
把頭埋在赤司頸側的少年話語中帶著沉悶的聲氣,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強制自己放鬆下來,不被擁著自己少年發現絲毫的端倪。
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給征醬再添上一份壓力。
冷靜,照橋月見,冷靜下來,想想陣哥是怎麼教你控制情緒的。
「現在是征醬吧?」
鬆開了手站直身體的月見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的異樣,他看著一起長大的竹馬,沒有多少疑問地說。
「是我。」
赤司征十郎本就在比賽中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又剛剛經歷變換了人格的變故,已經有點疲憊的他忙於讓幼馴染安心,自然沒有發現他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我還在,我一直都在。」
即使有藥研守在外面,一直占著籃球場也不是事,兩人沒有去赤司在學生會的辦公室,那裡人來人往不方便多談。而是去了月見掛了社長名頭的園藝部溫室,僅有的兩把鑰匙一把在月見手中,一把被他交給了藍染。
「我還是我,你知道的。」
坐在小花園中,溫柔禮貌一如往昔,只是在語氣中多了一些不容置疑味道的少年看著月見這麼安慰道。
不過,只是這一點點的差別,就足以月見知道眼前的竹馬已經換了一個人。
——正在學習心理學的月見知道這樣的描述並不精確,但是,即使他再怎麼不願意區分兩個人格,至少在剛出現改變的這時候,不能將他們混為一談。
「……我知道。」
嘆息著的月見沒有心情去喝藥研泡好的紅茶,但是在赤司面前,他還是一如往常的端起了茶杯,低垂的眼瞼密密地斂住了內里的思緒。
「你們一直都能共享視覺、記憶還有情緒,對嗎?」
在一年多前就已經開始做準備,學習的心理學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月見詳細地問起了赤司的情況,面對一起長大的竹馬,紅髮的少年同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這樣,所以我說過,不用太擔心,除了在事情的處理方式上不大一樣之外,我和以前沒有多大區別。」
知道自己的情緒出問題,赤司怎麼可能一點準備都不做。在眾人都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關注過這方面的內容。
可能因為缺少時間,沒有月見做得那麼深入,但是足以讓他判斷出自己的情況。
老實說,要不是怕對面的竹馬想得太多,他會直接告訴他,他現在的感覺很好。
雖然以兩個人格相稱,但是和典型性人格分裂不一樣的是,他們都認為自己是赤司征十郎,並認同對方也是自己。
所謂的人格分裂,分裂出來的人格幾乎等同於完全不一樣的人,每個人格有其個別的姓名,記憶,特質及行為方式。通常原來的人格並不知曉另一個人格的存在,而新出現的人格則對原來的人格有相當的了解。
他的情況並不能用人格分裂來描述,也不同於常人在面對不同場合時,自然而然會因為自身角色、立場的變換而採取的不同態度。
他更像是一個人在面對同樣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