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現給照橋月見。
月見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隨即禮貌地收回了視線。
見狀,鶴田優低低地笑起來,原本僵直的脊背也放鬆了下來。
……看啊,他還是那麼軟心腸,連自己這樣的人渣都不願意傷害。
善於察言觀色的談判專家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心裡給照橋月見叫了一聲好,然後馬上抓緊機會跨上前一步,準備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掏出受害者名單來。
沒想到,他剛一動,鶴田優警惕的眼神立刻落到了他的身上,還帶著不可忽視的惡意。
氣氛重新變得凝滯起來。
「一年前,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月見仿佛沒有發覺這一點,突然開口,將對方的注意力拉回自己的身上。
趁著這時候,外面的小田部長當機立斷,通過內置耳機將那個談判專家給喊了出來。
果然,鶴田優根本不把那個談判專家放在心上,見他不來打擾,便再沒有放半分注意力。
「是我見到了你。」鶴田優柔聲。
那是他最狼狽的時光,情緒不受自己的控制,滿腦子只有拿著手中的手術刀隨便捅死什麼東西,和他以前的謹慎仔細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這在連環殺手之中也是少見的狀況,可以算得上是一種退化。
從之前穩定、有條理、自我控制,退化成了不受控的危險行為。
月見默默地聽完這一段自白,突然問道:「其實,你在空座町警署交代過的弟弟鶴田光,並不是一個編造的假故事,對不對?」
鶴田優楞了一下,然後笑了。
「怎麼知道的?」
透視鏡另一邊,小田部長忙揮手讓人去查。
沒人動。
「我們之前查過了,並沒有鶴田光這個人。」站出來的目暮十三尷尬地說道。
「再往下挖,鶴田可能不是他原本的姓氏,配上光這個名字,一年前死去的、和照橋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裡間的對話還在繼續。
「因為你是一個行為模式十分穩定,自我控制非常嚴苛的人,甚至可以說,只要沒有什麼大的創傷或是意外,你可以帶著你的秘密直到老死,走進墳墓。
我一直以為,我就是那個應激源,但卻始終想不出一年前什麼時候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現在答案終於明確了,他弟弟的死才是那個導致他行為模式變化的巨大創傷。只不過,不是月見以為的變好,而是出現了罕見的退化。
「然後,我遇見了你。」
鶴田優看著月見的眼神亮了起來,專注的、貪婪的、渴望的。
就像是看到了人生中全部的意義。
一個小時候,月見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他們沒有半個字聊起那些死在鶴田手上的受害者,兩個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相談甚歡。
所以,當月見打開門離開的時候,透視鏡另一邊大大小小的警察們一時間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找個記錄員進去,他會把全部的名字都告訴你們的。」
面對小田部長略帶焦急的眼神,月見扶著門框這麼說道。
半信半疑的小田部長親自走進了那扇門,卻發現鶴田光就像是已經心滿意足一般,毫不在乎走進來的到底是誰。給他一支筆和一張紙之後,就像是照橋月見說的那樣,痛快地將所有的名字都默了出來,還額外寫上了殺死每個受害者所用的不同手法。
這些手法唯一相似的地方在於,都能讓那些本就命懸一線的受害者及其自然的死亡。
難怪,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沒有被發現。甚至,都不曾被懷疑過。
「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