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淺綠色禮服的少女灰頭土臉地從花園中鑽出來,看起來狼狽而不安。
是生面孔啊!
月見眨了眨眼睛,看過去時發現對上他目光的少女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然後又仿佛不甘示弱般倔強地瞪了回來。
「不知這位小姐是?」
「杉菜,牧野杉菜。」
少女試圖撫平禮服上的褶皺,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糟糕——很難說她的努力是不是起了作用。花園很安靜,沒有多餘的燈光,一般人可能就直接忽略過去了。但是她面前的兩個,正好是在一片黑暗中依舊能看清她頭髮絲上沾到的樹葉的非人類。
兩人禮貌地當做沒看見。
「不用擔心我聽到什麼,我不會說出去的。」
少女定了定神,然後挺直了脊背,認真地說道。
鎮定的表象下,是不自覺地把紗裙揪成麻花的手指。
她成功地把月見給逗笑了。
長谷部忍不住向那個少女投去看白痴的目光:「你是不是弄錯了什麼,阿路基只是在和我討論工作上的事情而已。」
的確,兩人都不是粗細大意的人。怎麼可能在其他家族的地盤大大咧咧地討論組織上的事情,剛才的談話都經過了模糊的處理,保管非知情人難以理解其中的每一句話。
「咦,難道不是……」傳說中的錢權交易嗎?
聽懂了她的潛台詞,長谷部看向少女的眼神越發不耐。在自家付喪神執事說出什麼失禮的話之前,開口問道。
「你是藤堂靜邀請來的同學嗎?」
「不是的……不,是的,也不對。我的意思是說,藤堂學姐是我的前輩。你呢,是誰家帶來玩的嗎?」
見對面那個漂亮過分的少年很好說話的樣子,牧野杉菜也稍稍的鬆了口氣,不再那麼緊張,開口問道。結果,對這個圈子不大了解的她,一開口就是得罪人的話還不自知。
「來玩啊,也能這麼說吧!」
對著滿臉不悅的長谷部微微搖了搖頭,月見對著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藏著畏懼的少女道。
「不過,這種話對我說說也就行了。和其他人這麼說,可是會得罪人的。」
「哎,是、是這樣嗎?」
「這是藤堂家族的藤堂靜確定自己繼承人地位的宴會,參加宴會的我們都是見證人。用玩來描述,無論是對宴會的主人家還是客人,都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對、對不起,還有剛才不知道真實情況就亂猜,對不起!」
進入櫻蘭大學之後,看到的就是道明寺司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對上流社會這個圈子的印象也就此定型,從來都覺得和這個圈子格格不入的牧野杉菜第一次遇到月見這樣,會溫柔地告訴她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以及為什麼不能做的小少爺。
絕對算不上傻的她猛地一鞠躬。
一直以來,為了父母不切實際的願望,她不得不放棄了更好的大學,一頭扎進了櫻蘭這所為上流人士準備的貴族大學中。但事實是,融入不了的,依舊融入不了。
無他,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思維方式,都差得太遠了。
就比如現在,她以為只是一個迎接藤堂靜學姐回來的宴會而已。但是眼前的小少爺卻告訴她,這其實是學姐確立繼承人地位的重要宴會。這讓她忍不住後悔起來,她剛才實在不應該由著性子和那幾個拜金女吵起來的。
被欺負什麼的,反正也不是第一天了。但是學姐的宴會,可能這輩子就這一次。
「還欠了學姐一聲對不起啊!」
她輕聲地嘟囔了一句,然而在心底,卻更加確認了,自己不適合這個圈子這個事實。
「宴會應該要正式開始了,主人家講話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