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木悠子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地收拾起桌面上已經堆滿了的菸灰缸——該死的女僕習慣,一時間恐怕改不了了。
「你太小看他們了。」
赤井秀一起身,幫著一起收拾。雖然是日裔,但在美國呆的時間不短的他沒有並染上這個國家的大男子主義毛病。
「現在想想,你的快速升職也很可疑。」
就算對fbi製造的假身份有信心,但赤井秀一還不至於盲目地認為,宇佐見這種盤踞在國家深處的龐然大物會聘請身份不夠『清白』的人,進入他們的核心住宅中。
所謂的『清白』,打個比方,像田中管家這種上述幾代人都為宇佐見家族服務的人,才是他們眼中的可信任對象。
倉木悠子怎麼看,都離這個標準太遙遠了些。
「可疑……好吧。不過,他們?」
除了琴酒,還有誰嗎?
回想起那個仿佛就是黑暗本身的男子,情報員小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也是她即使不服氣,卻依舊安分地待在安全屋的重要原因。
她的確質疑赤井秀一 的判斷是不是失誤了,但有一點她得承認。
如果琴酒這種級別的殺手要殺她的話,並不比捏死一隻螞蟻更容易。
將垃圾打包扔在門外,赤井秀一觀察了一下周邊沒有特殊情況後轉身走進安全屋。聽見了這個問題的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個坐在堪稱人形測謊儀的眾多側寫員面前,卻表現得完美無缺的銀髮少年。
看了眼滿目茫然、毫不知情的倉木悠子,赤井秀一沉默著,沒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設置了靜音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一直關注著的赤井趕緊上前一步接起。
沒有等到的答案的倉木悠子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自己的上司,卻見這個一直面無表情的男子突然蹙起了眉,臉上露出一種類似於痛恨、不甘又疲憊的神情。
她心裡咯噔一下。
過了一會兒,赤井秀一掛斷電話,然後說。
「我在交通局發展的釘子出車禍死了。」
「他……是我的朋友。」
遠遠的,黑色保時捷座駕中,一隻胳膊支在車門上的琴酒靜靜地點燃一支煙。在變成魔神之後的現在,菸草的味道對他來說已經太過淡薄。但是,十來年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大哥,為什麼不直接把那個女的給弄死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伏特加不是很理解,他看了看赤井秀一他們所在的那個安全屋。窗洞黑乎乎的,一看就是為了防備狙擊手而拉上了窗簾。
「還有赤井秀一。」
「他還有用。」
組織要進行產業分離,割下龐大的機體上開始腐爛的一部分。而且,一些掌權太久註定會成為小鬼上位路上阻礙的高層,同樣需要清理。
赤井秀一是琴酒選中的那把刀。
將壞死的部分割出去,犧牲掉那些註定不能為己所用的高層,以此讓組織從諸多國家的眼線中消失,重新隱藏在黑暗中,這是琴酒一開始就打算好的。
簡單粗暴,但是有效。
而月見謹慎而細緻的分離工作,無疑將屬於琴酒這一部分的難度大大降低。
「在保護別人的時候,自己的朋友卻死了,赤井那個叛徒快嘔死了吧!」
帶著墨鏡的伏特加幸災樂禍地說道,他不是很理解自家大哥這麼做的意圖,不過不妨礙他從自己的角度進行理解。
「行了,走吧。」
再待下去,就會引起赤井的注意了。就算看不上眼那個傢伙,琴酒也承認對方的實力。否則,他也不會挑中這個叛徒來做這把刀。
有時候,被利用也要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