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涛在这方面也准备得很充分,他的个人物品早就让律师领走了,剩下的就是他那些书、零食、刮胡刀、雪茄烟、打火机、香烟、香皂、洗头水、扑克牌什么的。整整一个大号旅行箱,满满当当的。
一百多人,折腾完这一套程序,也就快六点了。这才排好队。走出了那道大铁栅栏,然后进入了前院。院子里已经停了三辆窗户上都焊着铁栏杆的大客车,然后就又是一遍点名、上车的程序。洪涛本来想和那个高队长告个别,可是人家根本就没过来,一只站在远处看着,得,也别玩那个礼节了。
别了……看守所,我一生中永远不能忘的三个多月!
当汽车驶出看守所的大门时。洪涛特意回头看了看这幢建筑物,还是没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洪涛很遗憾自己没有相机。不过他想好了,后年出来之后,一定要拿着相机过来一趟,趁着这里还没拆迁,拍照留念。虽然这段记忆并不美好,但是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感觉自己比原来更成熟了,得到的人生感悟比上辈子四十年还多,值得怀念。
当车队上了三环,一路向南行驶的时候,车厢里一片沉默,大家都在贪婪的盯着窗外那些熟悉的景色和路上匆匆的行人使劲看。这些对于普通人再平常不过的东西,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东西,对于车内的这些囚犯来讲,无比珍贵,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再次看到这些景色的时候,有可能就是两年、五年、十年之后了,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还很难说。
有了前面警车的开道,车队很快就进入了大兴,这里和洪涛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上辈子他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来过这边,因为这边啥也没有,一片一片的菜地和村庄,超过三层的楼房都看不到几座。洪涛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大致判断了一下,这个南大楼的位置大约在五环以外,六环以内,团河行宫西边,差不多就是后世里京开高速以西的一片区域。
都说南大楼南大楼,其实这里和看守所模样差不多,高高的墙上拉着电网,拐角的地方还有岗楼,上面站着端枪的武警。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这里的大门不是那种封闭式的大铁门了,而是和其它大单位一样,是个带门楼的水泥大门,而且门还是开着的,要是把两边的标牌去掉,光看这个大门你也看不出这里是座监狱。
不过这只是个表象,当车队进了大门之后,你就会发现,整个大门之内,就像是家里的客厅一样,是围起来的一块儿地方,只有一条宽阔但是并不长的马路。走到头之后,左边是一道高墙一个大铁门,对面的树林后面,也是一道高墙一道大铁门,右边还是一道高墙一道大铁门,只是在刚进大门的右手有一溜平房,再无其它建筑。
下车、点名、排队、交接,还是那一套程序,只不过洪涛看到了几个穿着暗蓝色衣服的人在一边帮着忙前忙后,胳膊上还带着一个红箍。洪涛这是头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犯人,而且和电视里看见得那些全不一样,既没有一身斑马线,也没有号码,就是普普通通、特别没型儿、特别老土的那种斜纹布暗蓝衣裤。
没有多余的废话,还是排队、报数,然后一位穿着橄榄色警服的警察在前面走,四个穿着暗蓝色衣服带红箍的人前后分布,带着洪涛他们这一百多人排成的双列纵队,进了右侧那个大铁门。
铁门里面又是一个大院子,这可真是大院子了,一眼望不到头那种,道路两边都是花坛,非常干净整洁,路的尽头是一座青灰色的砖楼,有点像老式苏联建筑,每层都很高大,窗户也很大,只是每个窗户外面都加装了一个铁栅栏,还是外飘式的。大楼的南边是一个大操场,和足球场相仿,而道路的左侧则是一个一层红砖建筑,有点像厂房或者礼堂。
“这就是那个转角楼了吧!”洪涛根据自己打探来的那些消息,心里百分之八十确定了这幢楼的身份,因为它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