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吹开了,还有鼻子有眼的。
“拉倒吧,你爷爷我还是耗子药帮的老大呢,专治老鼠帮,一包耗子药下去,你们全蹬腿儿!”要说聊天扯淡,这群老头不怕洪涛,尤其是说起老年间的典故趣闻,洪涛只能是干瞪眼儿听着。
“嘿,小子,去年新闻上还说起过你吧?一看这个老鼠脑袋我想起来了,我那个倒霉孙子屋里还有你的画报呢!来给爷们讲讲,洋妞是啥滋味?你这个小牙签是不是和筷子刷马桶一样啊?”澡堂子里聚集的大多数都是底层老百姓,聊天那是荤素不忌,洪涛这一亮相,还真有人认出他来了,话题立刻就直奔下三路。
“今儿我忘带烟了……”洪涛开始拿糖,其实他衣服里装着雪茄夹子呢,不过要的就是这个劲儿。
“抽我的,抽我的,万宝路!从头讲、从头讲,我就爱听这一段儿!”一听要讲我与大洋马不得不说的事情,旁边一位不认识的中年人立刻积极了起来,又上烟又点火的。
“咱先从黑人说起啊,你们见过黑人吗?嘿,我和你们说啊,大洋马没什么,真要说来劲儿,还得说是小黑妞!想当初,爷们我路过了好望角,好望角你们知道在哪儿吗?非洲啊!黑人不就是非洲的嘛!……”小烟一叼,茶水放旁边,洪涛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喷上了,连真事儿带瞎编,说得活灵活现,时不时还得配上肢体动作,半个澡堂子的人都不洗澡了,围坐在他的周围,一边喝茶、一边抽烟、一边嗑瓜子,听他瞎白话!如果放在后世,这就是标准的聚众传播淫秽故事罪,还是在公共场合,罪加一等!
人不能总活在童年里,即使回忆再美好,你也不得不扔下它轻装前进,否则就会被时代抛弃。不过这个规则不适用于洪涛,讲了一晚上小黄故事,再次回到了小院里,大家都睡了,出来迎接他的只有洪涛斯坦。这回洪涛没去骚扰韩雪,他有心事,他有想法,所以他叼着味道最浓郁的雪茄爬上了玻璃屋顶,在一片枯枝败叶中,背对着小刀子一样的北风,看着远处那两个黑乎乎的钟鼓楼影子,孤单单的、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宿,直到东边的天空泛出了一丝鱼肚白。
“以后要是再思考人生的时候,必须是在夏天,或者在屋里……”下楼梯时,洪涛差点没从上面轱辘下去,浑身的关节都快锈死了、冻僵了,两只耳朵不能碰,一碰就疼。
要问他都想出什么人生领悟了,一条也没有!其实这一宿他那个脑子里就和放电影一样,还是十多部一起放,一会儿一个片段、一会儿一个插曲的,都乱成一锅粥了,根本无法思考具体问题。其实他不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只是在发泄。没错,就是发泄!别人有了问题,总能找到合适的倾诉对象,但洪涛从小到大,一个倾诉对象都没有,他那些问题也没法找别人倾诉,哪怕是父母、那二爷、韩雪都不成。
原本最理解也最支持自己的那二爷老了,老到帮不了自己了。这时洪涛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孤独,孤独的都把独孤这个词儿给孤独了。人是需要认同感的,可是洪涛没有,恐怕这辈子都得不到了。他的成功是建立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上的,不管干什么,他都要彻彻底底的去骗人,从外人到身边的人全都骗一个够。等到他成功之后,他还得接着骗,既不能把自己成功的经验和别人分享,也不能著书立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