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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大喊:“三郎!你还有没有当哥哥的样子?!怎么能和妹妹打?”
沈卓说:“她想习武,自然要打……”下了个绊子,把沈湘扭倒在地。沈湘方才在练武场凭着巧劲儿终于赢了一把,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了,一时脸色通红,大叫一声跳起来,继续和沈卓打在一处,也不讲究什么招数了,就跟一般孩子一样胡乱捶打。
杨氏又喊了几句,看他们不听,大声一叹,领着众人绕过他们,继续巡查。老夫人也摇着头,拉着沈汶跟上,小声说:“囡囡最乖了,日后可不能这么打架。”
杨氏回头说:“娘,他们这么打打,日后身手好。”
老夫人哼一声:“你就只知道和我犟嘴,他们学了你,才这么不听话……”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走,沈汶扭身看远处的沈湘和沈卓,两个人还在那里推推搡搡地。想起前世就是因为侯府时常爆发的这些小打小闹,明日她看到那些文官夫人们被丫鬟扶着进来,弱柳扶风一般,步履缓慢而文雅时,才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觉得侯府低人一等。
这个时代,朝廷重文轻武,平素的国家大事一盖由文官决定,武官毫无发言权。就连武官在疆场征战后,最后的赏罚也是由文官们议定。平素里,文官和武官的作风有明显的区别。就从举止而言,文官阵营里,不仅夫人小姐身边有丫鬟扶持着走路,讲究裙摆都不能起伏,就连那些文官出门在外行走时,也要有两个美婢搀着,慢慢地一步一步踱来,才显得有风度。武官自己独立行走毫无气派就不说了,连带着家中的女子也都健步如飞,让文官的家属们十分看不起。文官大多以科举晋身,家中自然偏重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而武官讲的是日后战场上的厮杀,上阵父子兵,要的是从小练武,就是有点文的,也是为了熟读兵书。两方朝廷相见,谈吐上立见高下,武官的行止和言辞都显得粗糙无礼。可惜文官不上战场,所以武官怎么也找不回场子来,只能私下里骂骂。
武官府中办的花会,在京城里只属三流,平常文官的家属都不会光顾。只是镇北侯现在手握重兵,威震北疆,是朝廷里第一武将,侯府的花会自然也会吸引一些文官的夫人小姐。
因为明日就是花会,杨氏告诫沈汶的丫鬟要让沈汶早睡觉,沈汶却再次确认她为次日准备的六个香囊。
乳母何氏看着沈汶在那里仔细检查珠宝和香囊的边缘是不是缝得紧密,手里拿了线,有的地方还再三缝了几趟,让本来就乱七八糟的针脚更突出,可真是结结实实的,不禁苦笑着说:“小娘子为何不都让丫鬟做?何必自己动手?”这不是糟蹋东西吗?那么好的宝贝配在这么难看的香囊外面?丫鬟们的手艺肯定比沈汶强多了,到时候给人也不会拿不出去手。
沈汶认真地说:“母亲说过,自己做的才有心意呀,这些是我做给哥哥姐姐和朋友的。”
何氏叹气:“你现在还小,眼睛弱,两年再做也不迟。”等你的手艺好点。
沈汶笑:“我知道我绣的不好,所以我才把这么好的珠宝放外面,他们就不会随手扔掉了。而且,我做成这样,他们日后才会记得这是我六岁送给他们的呀。嫲嫲帮我看着,别让人拿走了。”
何氏连连点头:“好的,一共六个,我让夏红收好了,快睡觉吧。”
沈汶应了一声,夏红忙过来服侍。沈汶指着四个淡绿色的香囊说:“这些是我明天要给哥哥姐姐的,别跟这两个绿色的混了。”夏红嗯了一声,把香囊收拾了。夏红已经十三岁了,并不是日后和沈汶出嫁的人,沈汶对她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她话很少,大多时间都是默默的。
沈汶心中暗叹:她现在没有人。这个丫鬟不会久留,何氏又是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