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干树皮了。
那么,这样一幅不争气的形象是怎样造成的呢?
在我的潜意识里,活着就是为的干活,不干活就没有存活的理由。其实我已经解决了基本生活条件,即使不劳作也有碗浠粥喝了,但我觉得抄着手看别人劳作而独自享乐,是非常非常可耻的事情,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认为即使有人说你明天能当皇上,今天也必须老老实实弯下腰来干活挣饭吃。即便哪一天我也有了钱,我也不会脱离劳动。这就筑就了我终生操劳的命运。
居家过日子是有许多事情要劳神费力的,我现在主要的劳动是果园的维持和经营。不用说那些忙碌的季节,就是农闲的冬季我也要一个人给果树剪枝近两个月。数九寒天,冻得我咸滋滋的鼻涕直往嘴里流,站在三四米高,踩在三四公分的树杈上,晃晃悠悠,再拼力探出身子用力向前够,特紧张,毕竟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肝脏也不好。等到一棵树下来,双腿就哆嗦得快站不住了。我也曾雇过几个剪枝的,但果树整修是一经验和技术性很强的活,他们的技术实在没法将就。再说儿子、儿媳为了生计更是起五更,爬半夜,吃不好睡不好。我们普通百姓挣口饭吃都这么不易。我知道比我们更苦更难的人很多。
另一个使我难以承重的事情是写作。
我们的地球能够存活几亿年,而我们的日子过不上百十年就完蛋了,这百十年的生活又是这样忙忙碌碌,坎坎坷坷。太难了,太不容易了!等过了这百十年,双腿一蹬就成了一块臭肉。以后谁还会记得你,谁还会提起你!要想改变这一现实,那就死前在世上留下点东西。
我不相信自己和别人没有一点不同的东西,我不相信属于自己的经验和思想一点可取的地方都没有。我认为写作和发明是有效延续我们普通人生命的唯一方法。另外,我们品尝了难咽的苦时,叫一声苦,遭遇了非人的痛,喊一声痛,这应该是一个人的起码权利,别人没有责备的理由。
我认为写作和母鸡下蛋一样,要写点东西,首先自己肚子里要有“蛋”,然后才能使劲把它下出来。所以要想下一个质量好一点的”蛋”是要花费许多心血的。尤其像我这样整天累死累活,只能利用仅有的一点休息时间。现在每当写就一篇作品之后,我都有一种奄奄一息的感觉。虽然象我这样的瘦鸡下几个像样的“蛋”非常之难,但既然自己想下,苦点累点也就认了,令我心里不平衡的是,连母鸡下个蛋都能吵吵嚷嚷:咯咯咯嗒——,我下蛋啦——我下蛋啦——!然后主人多半会给它点好吃的,以示安慰。但在我煞费苦心,千方百计终于下了一个“蛋”后,却只能象一个又饿又疲惫的乞丐,默默的呆在一旁。没有人和我一起分享欣喜忧伤和成败得失。是啊!我能说什么呢?我和别人说我写了一篇文章?作了一首诗?别人也许会说我是异想天开,说我像一个疯子。
再一个使我耗费心神的是小制作和小发明。从事一项研究,走前人没走过的路,也不都是多奥妙多高深的事情,很多时候它只是一个灵感的突现。古时的毕生不就是一次偶然的失误,成就了我国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的吗!我觉得发明创造对人类进步多是有益的,即使他是一个不成功的设计。因为这样的研究虽然暂时不会给社会带来好处,但他也是一次必要的摸索和尝试,也会给后人带来有益的提示和借鉴,这都是对人类的贡献,我们应该尊重这样的劳动。人们在这一领域的付出还是非常值得的。但是,走创造探索的路太难了,有些项目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人的不懈努力才会有结果,所以,从事这样的研究除了要有充足的精力和时间外,还要有广博的知识和一定的经济实力,才能应对这一研究的曲折和艰辛。象我这样既少才能,又无实力,其艰难可想而知。我时常觉得越弄困难越多,越搞离目标越远。其结局也会像许多发明人一样,从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