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浪潮,不知疲惫地投入到新建设中?去,无怨无悔。
以天元帝为首的一干老年领导班子也不例外。
大禄朝的地图在天元帝脑海中?徐徐展开,一台台奇形怪状,吞吐着黑烟和水汽的机器流星般坠入对应区块,衣、食、住、行,多年积累,一朝喷发!
生产力不足所带来的滞后大为缓解,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远去,人力得到大大解放,各行各业重归流畅,仿佛从未匮乏过。
而相?应的,崭新的需求和职业悄然而迅速地萌生,如雨后春笋,不可抑制。
这些变化都是从蒸汽机车开始的。
蒸汽机车,是的,当下的大禄朝便如一列烧红了炉膛,奋力吞吐着蒸汽疯狂前进的列车!
任何阻挡这列机车前进的人和物?,都将被无情?粉碎。
天元帝仿佛看到整个王朝颤抖着发出?嗡鸣!
秦放鹤没有继续说话,因为天元帝的眼神变了。
显然这位君主已然意?识到,或许自?己亲手开启了一个了不起的时代。
一切都在朝着未知的方向狂奔而去,如裹挟千万吨泥沙的奔腾黄河,呼啸着涌入大海,一去不回?。
一朝开启,再无人能阻挡。
除非……他身死道消。
但已经尝过新鲜甜头的朝臣和百姓,真的会?甘心就?此放弃么?
到了这一步,谁出?声反对、阻挡,就?是全?国?公敌。
君臣二人沉默对视,谁也没有先开口。
他们都从彼此眼中?预见了近乎荒诞混搭的未来,提前感受到滚滚时代洪流的奔腾呜咽。
那?些时空交错的斑斓和绚烂,一切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东西相?互激荡、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如此璀璨。
他们无法克制地战栗,继而是席卷而来的莫名震荡。
天元帝用力闭了闭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从尾骨一路爬行,直达颅顶。
这并非全?然是恐惧,而是混杂着好奇、渴望,以及一点预见某些事?物?可能脱轨而引发的茫然和紧迫。
不,他也在恐惧,恐惧身为帝王,却不能全?力掌控国?家走向。
恐惧这些年自?己的选择、放任、推动,是否是正确的。
更恐惧有生之?年,无法窥见鸿图绘制完成,装裱成画的一日。
陌生的情?感混杂着血脉在天元帝四肢百骸奔流,让他的心脏狂跳,面皮发烫,头颅内发出?嗡鸣。
良久,他慢慢睁开眼睛,深深地注视着真正的幕后推手,“秦子归,你究竟想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