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听我解释。”她指责道,捏皱了手里的照片,还不肯放手,“我是无辜的,是秦霜骗我去那里,我逃出来了!不信你问哥哥——”
她指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池瑾瑜,紧张地盯着他!却见池瑾瑜似笑非笑地瞅着自己,似乎并没有替她澄清的打算。她的心骤然一紧,忽而忆起某个梦里的场景,也是如此,同样的大厅,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
悬空的手,缓缓地垂下,无力地摆在身侧。她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了?他眸里的笑意令她又羞又忿,不过救过她几次,她就不要脸的以为他是站在她这边的?她难堪地别开头,此时他的反应比方才池暮涵的责备更让她羞恼不甘!
“瑾瑜,怎么回事?”池暮涵冷冷问道。
池瑾瑜耸肩:“您认为怎样,就是怎样的。”
池暮涵皱起眉心,没打算跟他多说话,又看向低头不语的池笑笑,认定了她是心虚。于是走到她面前,逼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还做过些什么?你记起多少事情了?”
她不该生气,更不该在乎。但心脏似乎由不得自己控制,痛得恨不得拧出血来!
“我……”她努力压抑颤抖的嗓音,冷笑道,“我什么都没记起来,你完全可以去向医生追踪我的病情。现在来问我这个病人,不是很可笑吗?”
“你还敢顶嘴!”池暮涵怒喝,“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我回答了!我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你问多少遍我还是这个答案,并且!”胸中的羞恼令她口不择言,“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是你们一味地强加于我,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准你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打碎了她的尾音。
池暮涵一手还悬在空中,一手捂住胸口,怒骂道:“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想造反是吧?来人,李婶——”
李婶战战兢兢地从侧厅小跑过来,诺诺的望向池暮涵。
“把她关进房间,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送水送饭,更不得接近她!”
“这……”
李婶犹豫不决,但池暮涵盛怒之中,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求救似的看向温柳。
26
叶枫走了两个月,池思琼不知怎么说服的池暮涵,几天就给她安插了个位置——当然,是最底层的工作。加之她的小心翼翼,更是没人会将她与高贵的池家联想在一起。
池思琼给她换了手机,换了资料,就连住宅都换了。于是,她被赶出池宅,连零用钱都被撤回,以前的账户也被冻结,除了池家几人,就连池家旁系都不一定能查出她的下落。简单地说,她从一个多人服侍的大小姐,被扁为一个自力更生的小蚂蚁,还得感谢池思琼的大恩大德,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也许是想看她出糗,也许是给她一个教训。无论如何,池暮涵是铁了心不再宽待她,剥掉她“池家”的头衔,她彻底成了平民一枚。
“小姐,您的发票。”超市收银员唤回了池笑笑的神智。
她迅速拿过小票塞进塑料袋,熟练地将这个礼拜的晚餐素材打包好,拎回公寓。整理材料,洗菜,切菜,热锅,倒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看似做得认真,她的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这样的场景持续了二十二年,暂停了一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快又回来了。她并不怀念过去的苦日子,但也不讨厌,习惯了而已。只是……拿锅铲的手又白又嫩,短小柔软的手指已不再是曾经的粗糙的肤质。
有时候,她真想干脆一走了之,又不是没有自力更生过。但叶枫说的没错,池家不肯放人,除非她有本事离开中国,或者躲到乡野僻壤里去,否则也不过一场短暂的躲猫猫而已,反倒更惹池暮涵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