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和沅枳見一面了,飛出籠子的金絲雀該回來了。
宋嘉許把沅枳的答應當作了他的妥協,在沅枳通知他見面的這一天特意挑了一套從國外運回來光是運費就好十幾萬的西裝,欣然坐上沅枳派過來的車。
喜悅衝擊大腦,他絲毫沒有察覺到沅枳派人來接他這個操作有什麼不對。他還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想像著等會兒見到沅枳應該怎麼說才能顯示出他的大度與體貼。
直到車停在自己宋氏集團的大樓前,宋嘉許才察覺到不對。
司機是個渾身肌肉的西裝男,皮笑肉不笑地打開車門,「請吧,我家老大在上面等你。」
宋嘉許幾乎被人押著上了樓。
父親平常辦公的工作室里站滿了人,只屬於父親一個人的位置上卻坐著一個意想不到的女生。她低下頭抿著茶,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工作室里極其耀眼。
宋嘉許失聲,「沅枳你怎麼在這裡?」
坐在那裡的人正是沅枳,她撩起眼皮,往他這裡看了一眼,然後沒什麼興趣收了回去。好像只是路邊隨便看到的雜草,連欣賞的興趣都沒有。
她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對著滿屋子的人道:「既然人都來齊了,就開始吧。」
杜言心領神會,將自家老闆沒興趣的問話過程接過,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笑眯眯地問道:「宋總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並沒有給宋父緩衝的機會,而是直接跟上了上一句話,「既然沒什麼想說的話,宋總咱們就簽合同吧?」
宋嘉許被這麼一提醒,才看到旁邊站著他的父親。
宋父沒時間去管剛進來的兒子,他看著面前一臉笑意的人,明明年歲都沒有他的一半大,身上的氣勢卻已跟他不相上下。笑容里裹挾著刺與刀,如果硬是咬下去只會一嘴渣子。
宋總不愧是在商場上沉浮了那麼多年的老油條,面對杜言的挑釁並未發火,而是看向沅枳,眼裡露出一點懷念,「這麼多年沒見,都長這麼大了。小枳,宋叔叔原來還抱過你呢。」
「請不要打感情牌,宋總。一切交流將由我來跟您對接,有什麼說的告訴我就行了。」杜言道,「畢竟拿了錢就應該辦事您說是吧?」
沅枳淡淡掃了他一眼,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悠閒地喝茶,完全沒有一點想理宋父的樣子。
宋嘉許有些懵,「沅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說跟我見面的嗎?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裡來?」
沅枳歪頭,似乎極其不理解,「這不是見面了嗎?選在你們的大本部你不高興?」
宋嘉許以為這是一場美麗的金絲雀回籠的約會,哪成想變成了兇狠的巨獸將他連帶著巢穴粉碎乾淨。
宋父一而再再而三被這樣輕視,更不用說還在自己兒子面前被人落了面子,不由面色鐵青,「小枳,我只當這是你們小輩之間的玩笑,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杜言剛想說話,就被沅枳攔下。
「宋氏這半個月虧損了多少你不清楚?這個時候還當作玩笑,我應該說你天真還是愚蠢好呢?」
她施施然站起,撫平自己衣服上的褶皺,將手頭上的幾分文件遞給杜言,由他交給宋父。
杜言還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宋總,請吧。」
宋父哼了一聲,將文件奪過,翻開的第一面就讓他的氣焰消了下去。
宋嘉許雖然不明白沅枳跟他父親有什麼關係,但看著現在這劍拔弩張的關係也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看著自己父親越來越煞白的臉,感覺到心臟一陣抽痛和慌張。
他強行鎮定下來,用著原來的語氣跟沅枳說話,「沅枳,你跟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沅枳又坐了回去,支起一隻手,「顯而易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