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佳不敢取精血滴物,唯一的御敌手段也只剩下那柄碧游古剑。临近夜晚,遂取树枝在四周画下五方保生阵,求取地母庇佑。
外面阴风秽语减弱,福生轻咳了两声,他脸色还是很难看,头发凌乱,借着头顶明月的光华,潜心默默调养。
晌午时分,树林里,拄着一根棍子的破衣烂衫道士,背着个半边身子染着血污的江湖汉,从密密丛林里终于是找到了山路。
道上坑坑洼洼,福生探头看了眼前后,狭长道路一端隐没于扭曲的树林深处,一端连接着看不清尽头的无边绿野。
两旁布谷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头顶的太阳被树荫遮蔽,向上也看不到个什么。
福生踩着松软的地,这里到处是凹凸不平,显然并非是常走的官道。
沿着小路,一直往前,福生终于是看见了人家。
他上前几步,刚喊出了声,看见屋子旁有个茅草搭的棚子,里面有个光膀子干活的汉子拿着个叉草的铁叉,叫嚷着走了出来,他表情冷酷,目光似乎有所嫌恶,他恶狠狠的骂道“滚滚滚,离这里远点,我们家没东西给你!”
被当做疯子或者是乞讨者的福生当即解释道“我们不是…我们只是想问问路…”
那山野里的汉子依旧挥舞着手里的农叉,全然不在意眼前这个人在说什么。
很快,他的声音把村子里的其他人也给惊动。
有农妇模样的女人挺着个大肚远远走来,她身边其他好事的也纷纷赶来凑热闹。
大抵是因为同村的人都来了,那拿着农叉的男人胆子更足,他往前两步,将那铁叉的尖端对准福生的脸,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道“再不滚,我可就要打你了,要是弄出个好歹,可是你自找的。”
背着依旧昏睡着的尹仲,福生错愕中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一时间,他望着村里的众人,竟沉默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大抵是他走过的最为艰难的路,满身淤泥的他低着脑袋,浑身虚弱,时不时的听着背上的尹仲传来虚弱的呢喃。
曾在许多危急万民于水火中的经过里,福生将保护民众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可如今,他忍受着白眼和莫名的敌意,悄然从这个村子周边离去。
他想起曾经的一位师伯带着讥讽的语气,看着台下众多虔信者,说道“世人多愚昧”
福生咽了下干瘪的喉咙,他似迷茫的摇了摇头,心中那颗纯粹的道心似乎有了些轻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