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来说;这些东西未必能让他们兄弟归宗;却是能证明他们身份的护身符。如今尽数交给瑞哥;他们就笃定瑞哥不会相负?这般相托;但凡回报有不足之处;就要生怨;到时就是生死仇人啊
徐氏轻笑道:“瑞哥虽不是纯良君子;却是有担当之人。我倒是觉得沈琰眼光极好;与其死守着这些东西;抱着奢望过日子;还不若做个了断。天下这么大;沈家不过是一府之首;离开松江;是不是沈家族人又有什么?”
沈沧依旧不满意:“说到底还是瑞哥不善长谋;明明是他施恩与人的机会;却成了给对方一个交代……我倒是宁愿他做个真小人;也不要他端着君子架子;抱着信守诺言那套;这世上君子总要吃亏的……”
徐氏摇头道:“老爷真是‘爱之深、责之切;了;瑞哥要是那般迂腐、不知变通的话;老爷担心也就担心了……我瞧着瑞哥倒是个圆融的性子;极好…
沈沧叹道:“我看瑞哥心机是有了;可是心性却不足。想要入仕;科举不过是起步;真正要做官;心不够狠怎么行?”
徐氏柔声道:“当初老爷与我择瑞哥为嗣子;不就是看重这孩子是个感恩、心肠软的孩子?他还小呢;老爷慢慢教导就是。”
沈沧这才看了那黄花梨木匣一眼;低声道:“那小子有这般果决凌厉手段;比瑞哥强了一头出去;我还真的放心不下……”
徐氏道:“这般不留后路;将荣辱尽托付旁人手中;又算什么智举?也就是瑞哥;是个良善的好孩子;不会负了托付;换了其他人说不得就是↑篮打水一场空;瑞哥性子里虽少了果决;却多了谨慎;不算什么时候;都不会行这般孤注一掷一举……”
见老妻这般夸奖沈瑞;沈沧心中微酸。
他想起妻子半年前的话;在这个家里妻子最重视的先是他、后是沈瑞、然后是玉姐;其他人反而要靠后了。
这话要是放在三十年前或是二十年前;沈沧说不得会觉得妻子私心太重、有些小气;过了这么些年;他们夫妻两个;又是当兄嫂、又是当爹娘的;亲眼看着二房、三房都立起来;终于也明白“树大分枝”这句话;每个分出去的树枝;都有自己的叶片;都自成一家。
徐氏高门之女;贤良淑惠;要是嫁到旁人家;早已子孙满堂;归根结底;是自己对不住她。
沈瑞性子虽有些不足;可是待嗣母的孝心却是实实在在;否则也不会有事没事就来上房“蹭饭”;在自己跟前虽不比在嗣母身边的随意;可平素的关切与侍疾时的忧心也不是作伪。要是沈瑞是个野心勃勃、利益为上的性子;那他还真的不放心。
想到这里;沈沧神色缓和下来;道:“夫人说的对;是我太急躁了……”
等次日见了沈瑞;沈沧就少了挑剔;而是肯定了一番;算是为此事画了个句号。
一件事告一段落;沈瑞继续早出晚归的日子;即想要参加明年乡试;那就要抓紧剩下的十四个月。
沈珏也是“闭关”临阵磨枪;为院试做准备。
一转眼大半月的功夫过去;就到了六月中旬。
如今正值酷暑;即便沈珏都是凌晨进场;可每场考试回来也都跟脱水的咸鱼似的;怏怏没精神。
徐氏见状;不免担心;各种解暑去热的汤常预备着。每次都是车接车送;将解暑汤都用密封的提篮里用冰镇着。
说起来;倒是比沈瑞应试时准备的还要